翌日。
蘇庭沒有停歇。
他留下了這畫卷上的紅衣女子,并將她召出來,在表姐面前現身,只說是類似于五行甲的一種仙使,可以護衛周全。
此外,蘇庭暗中叮囑五只即將成精的小怪,好生看護這里。
然后他便與表姐說了一些,只說是去迎蘇家送回來的藥材,沒有危險,讓表姐放心下來。
至于蘇家那邊,他打了聲招呼,也便走了。
這一次上路,沒有行李。
他只是將那雙駕馬車之一的白馬,解了下來,趕往白堪山。
這座山就在坎凌縣內,不算遙遠,一路趕去,也不算久。
而蘇庭在路上,用僅剩的時間,把自己斗法的方式,重新推演一遍,滿意了之后,才開始演示紅衣女子的“元豐山印記”。
這個印記,主要用法,不是要出示在人前,而是打在周邊物事上,如同打下標記。
用紅衣女子的說法,便是附近必有道士前來,哪怕近日不來,以后也會因龍虎異象,前來一趟。但凡道家之士,看見這元豐山印記,對她而言,便是大用。
如何大用,蘇庭不知,也無須知曉。
倒是臨行之前,這紅衣女子傳他幾分斂息的訣竅,倒是讓他悟到了陸壓傳承之中的一門斂息之法。
“這斂息之法,能收斂我自身氣息。”
蘇庭暗道:“當日這紅衣女子,在畫卷之上,我看不透她,后來她欺近我身,瞞過我的感應,甚至瞞過我飛劍的警示……就是用了斂息之法,但傳自于陸壓的斂息之法,應該比她更高一層。”
他與這紅衣女子,在修行上,請教過幾回。
這次紅衣女子傳他斂息訣竅,雖然不知道是否有所藏私,但至少他能察覺得到,陸壓傳承之中的斂息之法,要更勝一籌。
“這斂息之法,在落越郡時,我只覺得暫時無用,故而只專注于修行練功,不愿費力去修習。”
蘇庭心中略顯復雜,心道:“這次好在有這紅衣女子,替我點明訣竅,否則,哪怕臨時抱佛腳,要修成斂息之法,也須幾天光景,而非一朝而成。”
……
臨近白堪山。
他沒有繼續騎馬。
盡管這是一匹寶馬,但入了山中,用處也是不大。
于是他便將這匹馬,在山間尋了個稍微隱秘的地方,放了些水草,留在那兒。為了穩妥,他又把韁繩稍微作了一點兒手腳,若是出現了什么猛獸,這馬受驚掙扎,也不難掙斷。
“你在這兒等我,若有危險,我準你先逃。”
蘇庭交代了一聲,這寶馬在路上也曾受他真氣溫養,雖未有受到點化,但也變得聰慧了些。
他安置了馬兒,就往白堪山而去。
實際上,他之所以把這匹神駿不俗的馬兒留在這里,也是為了讓自己不要過于顯眼。
過于顯眼的,通常都樹大招風,容易被人當做出頭鳥射下來。
為此,他就連新買的衣衫都沒有穿出來,依然是洗得發白的淡黃舊衣。
所謂低調內斂,扮豬吃老虎,這絕不是因為他認為這次搶東西,多半少不了動手,衣服一定得壞,所以想要省點兒。
他安置好了這匹白馬,將神刀收好,將五行甲準備好,自覺神完氣足,精神滿溢,真氣充盈,才朝著白堪山去。
他踏足白堪山地界,遙遙能見山間,竟有三三兩兩的身影。
有道士,有和尚,有書生,有普通衣著之人。
人數不多,至少眼前所見,不足十人,但山中之內,究竟多少,則不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