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精靈還在繼續指點。
然而蘇庭面色變了又變,沒有邁步。
小精靈驚訝道:“怎么了?難道你被陣法困住了?”
蘇庭搖了搖頭,說道:“不對。”
小精靈道:“怎么不對?道士教我出入陣法的法門,不對么?”
蘇庭道:“你的指點,并無差錯,但這座陣法,已經被破了,只剩下殘存痕跡,不足以困殺于人了。”
言語落下,他取出一物,正是來不及吃掉的無頭青蛇。
他將真氣運轉,隨手一拋。
青蛇滾落在地。
在他真氣之下,仿佛有風吹動,滾滾而去,直到盡頭。
但所謂陣法,并無半點動靜。
蘇庭隨之而行,緩緩走過了這條走廊。
小精靈愕然道:“怎么會這樣?”
蘇庭沉聲說道:“走在前頭的修道人,陣法造詣頗高,并且心狠手辣。先前你我看見的那些血肉,是一位修道人的,被他用來填命,作為引子,血祭了這座陣法,死無全尸。”
小精靈露出驚恐之色,道:“還能這樣?”
蘇庭點頭道:“萬千法門,無奇不有。”
小精靈道:“那你怎么識得?”
蘇庭看她一眼,沒有回話。
這涉及到他心中的隱秘。
也涉及到陸壓傳承。
蘇庭回望一眼,心中略沉。
在他前世的神話中,封神之時,殷商布下十絕陣,而燃燈道人與元始天尊的十二弟子,破十絕陣時,幾乎都是要先派遣一人,前去送死,填命其中,隨后才有大神通者,前去破陣。
陸壓的傳承之中,沒有太多關于這方面的記載。
但蘇庭如今也算修行人,以他現在的眼界,也能以自己的看法,大約能推測一二。
當時的十絕陣,需要遣人在前送死,一來是這些人命數定下,要補缺封神榜上的神位;二來是要觀看陣法運行軌跡,從而選定破陣之人;三則是有聊勝于無的消耗之意;最后,便難免也有類似于填命的手法。
蘇庭之所以對此印象深刻,是因為破十絕陣時,唯有陸壓道人,孤身破陣,無須用人填命在先。
眼下的場景,自然比不得十絕陣,也遠比不得燃燈道人的眼界,但兩者的方向,略有類似。
“能夠以血祭之法,破此陣法,足見此人陣法造詣不低。”
蘇庭說道:“如果是葛正軒,以他的本事,必能一眼勘破陣法,也阻攔不住他,但是咱們前頭那位,從殿外斗法痕跡來看,大約是三重天的道行,還不足以一眼勘破陣法。”
“他眼界有限,但依然能用血祭之法來破陣,想來此人不僅陣法造詣不低,而且還對于這一座陣法,早有了解。”
說著,他看向這小精靈,目光中充滿古怪味道。
“你這是什么眼神?”小精靈見他看來,驚叫道:“我之前可都避著你們這些修行人,更沒有把這里的陣法布置透露給別人。”
“我當然知道。”蘇庭點頭道:“畢竟咱們前頭那位,心狠手辣,拿人獻祭,可不是善類。你自然也不是凡物,若讓他見了你,不說當場吃了你,但至少也要捉拿回去,用來煉丹,你要是見著了他,根本等不到我來。”
“那待會兒見了他,你萬一打不過,我豈不是要被他吃了?”小精靈臉色煞白,忙是說道。
“不無可能。”蘇庭點頭道。
“咱們還是回去罷?”小精靈驚道。
“回去干什么?”蘇庭伸出一根手指,用指肚摸了摸她小小的腦袋,溫聲說道:“仔細想想你的風珠,仔細想想你可以把我的龍虎玄丹聞個十下,心里頭有沒有很激動?”
“沒有。”小精靈哭道。
“瞧你,激動得都哭了。”蘇庭仿若未聞,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