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子道行甚高,才思敏捷,也是智慧高深之人。
石將軍雖也是頗有城府的官場中人,但心中所思所慮,又怎能瞞得過他?
只是,便是杜公子身后的兩位修行人,也未有想到,公子如此直白,一語道破對方心意,直接挑明了開來。
“公子切莫誤會。”
石將軍面色微變,低聲道:“石某絕無此意。”
杜公子笑著說道:“我本覺得,此人出手傷人,手段太狠,且仍是不愿善罷甘休,試圖繼續加害,著實過分得緊,便也有心替石將軍教訓此人,出一口惡心。但既然將軍無意于此,那也便是罷了。”
石將軍聞言,忙是拜倒,道:“是石某糊涂,杜公子俠義仁心,枉石某相識多年,依然未能看得清明,真是慚愧。”
杜公子只是微笑,未有應話。
倒是身后男子笑著說道:“我家公子,自是神仙般的人物,深不可測,怎是凡夫俗子可以揣度得清楚,這也怪不得你。”
這話之中,意味難明,似褒似貶。
石將軍卻未理會,只是躬身一禮。
杜公子揮了揮手,說道:“你尋個畫師,找個見過那人的,叫畫師將他畫像畫出來,交與我手……既然那人是司天監保下來的,多半就是修行人,我待會兒去司天監,大約能見著他。”
石將軍拜了一禮,匆忙離去。
待得這將軍離去之后,杜公子左后方的男子,才低聲道:“公子為何要幫他?既然是司天監保下來的修行人,可比他凡夫俗子不好應付。”
杜公子微微揮手,說道:“這凡夫俗子,畢竟也是朝中一品大員,堪稱朝廷支柱,至于那修行人,敢在京城對巡防軍出手,也是個不識規矩的,多半只是個偶然間聽聞盛會而來的散學修士,見識淺薄,道行必也不高……就連那個未曾修行的石公子都沒能殺掉,能有幾分本事?”
說到這里,杜公子啞然失笑,說道:“于我而言,凡夫俗子是螻蟻一般,而道行淺薄的修道人,又與螻蟻何異?”
他身后兩個修行人,面色俱都微有變化。
杜公子仿若未覺,只是說道:“反正都是螻蟻,但姓石的這凡夫俗子,還有一層朝廷大員的身份,又對我不乏恭敬,也就應了他心中所求。便當作養只螻蟻來當寵物,給他顆糖兒吃,讓他歡喜歡喜。”
說到這里,他才稍微側頭,看向左側的仆從,笑著說道:“等石年跡畫了對方的畫像,你去探探虛實,也就是了。”
那人聞言,忙是低頭,應了聲是。
——
夜里的京城,燈火亮如白晝。
蘇庭領著小精靈,在這繁華街道上游走,見識著以往不曾見過的景象,也頗有趣。
“可惜沒能帶表姐來。”
蘇庭暗嘆一聲,心道:“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熱鬧場面,盡管她性子安靜,但偶爾湊湊熱鬧,想來心中也是歡喜的。”
倒是小精靈,歡喜到了極點。
若不是蘇庭壓著,只怕她得意忘形,把青鳥幻象都散去,以本身去玩耍了。
“那個那個……那個也要買,我要買十串。”
“好。”
蘇庭在紙上又記了一筆。
小糖人十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