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監中。
“蘇庭?”
云跡道人不禁叫了一聲,神色怪異,極為吃驚。
余樂卻更吃驚,在他心中,自家恩師道行高深,臨近陽神境界,修持多年以來,心境沉穩,頗有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穩重。
然而以恩師這等沉穩心性,聽聞蘇庭二字,卻仿佛聽見了什么駭然的事情,竟是如此失態,著實是前所未有。
“蘇庭?蘇庭?”
云跡道人臉色變了又變,但想起什么,又念道:“興許是同名,讓我想多了。”
這般一想,心中稍微輕松了些,旋即看向余樂,帶著幾分期待,道:“你將那蘇庭的相貌,描述一番。”
余樂據實描述,沉吟道:“貌若少年,五官端正,清秀俊朗,但眉宇間總有幾分懶散,言語頗有幾分無賴,但浮夸之余,似有幾分看不透的味道。”
說著,他似乎覺得言語難以描述清楚,便運用法力,在眼前虛空之間,勾勒出一幅畫卷,而畫卷上的少年,赫然便是蘇庭。
只是畫卷上的蘇庭,比真正的蘇庭,要稍顯不同,嬉皮笑臉,笑得仿佛讓人想要在上面捶上一拳……這跟真正的蘇庭略有不同,但這卻是余樂心目中的蘇庭。
“果然是他……”
云跡道人只覺得心中一滯。
原本聽聞余樂所述,便八成斷定是他,未想勾勒出來的,果然是這位來自于元豐山的師叔。
堂堂元豐山古字輩的長老,怎么來了京城,參與這場盛會?
須知這場盛會,只容得散學修士,并是年輕一輩。
這位元豐山長老,來湊什么熱鬧?
難不成游歷人間,覺得盛會有趣,便來湊湊熱鬧,攪擾一場?
這可不成!
云跡道人臉色極為難看。
這位師叔未免太不知輕重了些。
“師尊……”余樂遲疑著問道:“您認得這個蘇庭?”
“認得。”云跡道人笑得有些古怪,稍顯僵硬,說道:“此次我離京去,便是為了尋這蘇庭,但尋到了他,才知這少年極為不凡。”
“哦?”余樂露出訝色,盡管他也覺得蘇庭十分不凡,但卻也沒有想到,就連恩師這樣的人物,都對這個三重天的修行人,如此看重。
“此人看似三重天,但卻淵深莫測,極可能乃是陽神真人隱匿身份。”
“什么?陽神真人?”
“當日為師見他,發覺他腰間有著身份玉牌,正是元豐山古字輩的長老,若論起輩分,為師也須得喚他一聲師叔。”
“這……”余樂腦海中冒出那少年的模樣,卻也萬萬想不到,這個少年竟是元豐山的長老,對于自己而言,乃是祖輩般的人物。
“師尊,這怎么可能?”
余樂說道:“他怎么看也是性子飛揚跳脫的少年,且道行淺薄,半分也不像是修行多年的陽神真人。”
云跡道人皺眉道:“人不可貌相,堂堂陽神真人,若有心隱匿本身,便連為師都看不出來,何況是你?再者說了,他既然游戲人間,扮作少年,又有誰看得出來?”
余樂仍不死心,問道:“您不會看錯?或者是說,那玉牌根本不是他的?甚至他只是以三重天的道行,以蘇庭的身份,獲得了元豐山長老的身份?”
云跡道人略感無奈,說道:“年輕人見識太淺,想法未免太過于天馬行空了些……”
他指著東南方向,說道:“元豐山乃是道門圣地,玉牌絕不會遺落于他人手中,必是蘇庭擁有無疑。至于這玉牌象征的身份,便是元豐山的長老,但凡這個級數的人物,無論是元豐山弟子晉升而來的,還是外界所招的供奉,少說都須陽神真人的道行,數百年來,也不曾聽過有三重天的修道人,擔任道門圣地的長老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