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代表著什么?
他并不清楚。
但他十分不安。
——
于此同時。
國師居所當中。
這位中官正大人微微笑道:“看來是勝負已分。”
說著,他略微擺手,也稍有感慨,說道:“精于刺殺,便先精于隱匿,這個五月道人的路數其實與我也十分相似。”
中官正看著畫卷之中的年輕道人,眼神中略有贊賞,也有幾分惋惜。
這個五月道人,道行雖然只是初在上人境,但連五重天的上人都難以防范,被他刺殺了去,被踢出了畫卷之外。
五月道人堪稱是展現了以弱勝強的典范。
但這位蘇師叔,居然把這個典范,徹底推翻了去。
五月道人向來是以弱勝強。
而蘇師叔這三重天的道行,居然也是以弱勝強。
想來這位五月道人,一向能刺殺道行高于己身的人物,只怕就連道行與自己相近的上人,都不會看得太重,他又怎會想到,會被道行低于自己的人物所擊敗?
“不愧是元豐山的長老,只不過他是如何得勝的?”
中官正皺眉道:“這個本事,倒還真是難以揣度,他輕而易舉便勝過了五月道人?”
然而這時,國師忽然說道:“他們兩個以陰神和魂魄交鋒,蘇庭得勝了,而且……”
說到這里,國師的聲音,驀然頓住,沒有繼續開口。
中官正聞言有異,訝然道:“國師發現什么?”
國師沉寂了片刻,才道:“先前令牌激發了,但沒能護住那個道人……這位元豐山的蘇長老,把人家的陰神,連同我的令牌,一起滅掉了。”
中官正呆了一下,然后才反應過來國師所說,究竟代表著什么。
“國師之意,是這五月道人,在盛會之中,被人滅了陰神?”
“不錯,這位蘇師叔用的手段,我也看不透,我的令牌也擋不住。”
“這……”中官正驚道:“他怎么有這樣的本事?”
“一舉擊破令牌,哪怕云跡道人都辦不到,少說也須陽神真人的手段。”國師沉聲道:“但這還是被蘇庭滅去了……他先前施展的本領,并不遜色于陽神真人出手。”
“怎么可能?他不過三重天的本事而已,先前也沒見他有什么變化。”
“變化不在表象,全在他的識海當中。”國師皺眉道:“只怕以你我的本事,侵入他的識海,都不見得能夠全身而退……他表面只有三重天的道行,但是內中所藏,深不可測,能讓元豐山招為長老,果然是有許多出人意料的地方。”
“那現在怎么辦?”中官正來不及為了這位元豐山蘇長老的本事而驚嘆,便先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禁問道:“如果放任他這般下去,豈非一個一個都要死在他的手上?”
“不會。”國師沉聲道:“我這就施法,將畫卷封鎖,陰神不能出竅,便不會有人再去送死。”
“那五月道人呢?”中官正低聲道:“咱們舉辦盛會,承諾不會有人傷亡,如今有人陰神泯滅,又當如何?”
“此事若是被人用來作了文章,那么誰又敢來司天監參與盛會?”
“尤其是這五月道人,本身帶著罪孽,殺戮甚多,他本就對司天監避之而唯恐不及,只因司天監有所承諾,不予追究,故而才能聚斂許多如他一樣的修行人來。”
“倘如此事被人做了文章,被當作是我司天監,借機誅殺‘妖道’,那么下一次盛會,只怕便不會這么熱鬧了。”
中官正這般說來,朝著國師所在看去。
國師低聲道:“此事我自有主張,而且,這事本也不甚重要。”
中官正錯愕道:“那國師所說,何事重要?”
國師笑了聲,沒有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