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官正嘖嘖了兩聲,道:“看見他被人圍攻,不知怎地,我心中竟是十分暢快。”
國師沒有回應。
中官正看了幾眼,覺得國師大約也跟自己是相似的念頭,于是沉默不語,就是默認,只是礙于國師身份,礙于元豐山長老,不好明言。
“理解理解。”
中官正笑著說道:“只不過這幾個家伙,能勝得過他么?先前他雖然勝過了秦守,但畢竟先是偷襲,而且現在惡斗過后,難免虛弱,只怕要被這幾個家伙,獵殺在這里。”
國師平淡道:“他能用詭計敗了秦守,也就有其他的方法,能勝這幾個家伙。”
中官正問道:“國師似乎對他信心越來越高?”
國師緩緩道:“算是這樣。”
中官正問道:“這是為何?”
國師說道:“他或許會能以三重天的道行,成為盛會的魁首。”
中官正笑道:“雖然他斗法意識極為不凡,施展出來的本事,幾乎超出了他所在境界的范疇,但畢竟道行所限,終究是有個限度的。”
“蘇庭若是上人,哪怕只在四重天,或許這位年輕師叔的不凡之處,還能讓我抱有幾分希望,但現在又怎樣期盼他勝?”
“杜恒是五重天的本事,正面爭斗也能擊敗蘇庭,何況杜恒手下頗多,優勢極大。”
“我覺得蘇庭能以三重天的道行,憑借孤身一人,保住前十的位置,便無愧于他所獲的元豐山長老身份了。”
中官正這般說著,撫須含笑。
國師淡淡道:“他能不能勝,并不重要。”
中官正先是一怔,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驚駭道:“難不成……”
國師微微閉眼,說道:“就在蘇庭兩次出手時,我尋到了想要尋找的東西,此次盛會舉辦的真正目的,也找到源頭了……這一回,足以跟恩師交代了。”
——
京城。
元豐山道觀之中。
這師兄弟幾人,面面相覷。
原本蘇師叔祖的事情,倒也沒有幾個人在意,畢竟元豐山的修行,多是清靜,少有好奇。
但余仁和余禁這里的動靜,也引出了幾位從門外歸來,或是剛剛閉關出來的同門。
眼看著自家這位名不副實的師叔祖,以三重天的道行,在上人遍地的盛會之中,嶄露頭角,綻放光芒,不禁讓他們有些復雜。
當看見師叔祖從墊底的一名,升到前十,擠入前三。
這些個后輩弟子,雖然沒有什么“與有榮焉”的味道,但也稍有幾分認可,畢竟沒有丟了元豐山的名聲。
盡管師叔祖身份還未公開,但司天監中,知曉師叔祖的,已是不少。
“前三。”
余仁暗道:“只要能安穩一些,此時退去,后面任人去斗,興許末了,還能保住前十。但師叔祖似乎不是這么安穩的人物……”
才這般想著,又聽余禁沉聲道:“盛會之中,都是年輕一輩的散學修士,比我們這些弟子還要不如,便是我去,也必得魁首。師叔祖畢竟是師叔祖,若連他們也勝不過,又怎能讓我們這些徒子徒孫心悅誠服?”
他言外之意,便是說這盛會魁首,并不難得。
得了盛會魁首,未必讓弟子心悅誠服,但不得盛會魁首,必然不能讓眾弟子心服。
他這番話出來,幾個同門,倒也頗有同感。
只有余仁淡淡道:“諸位師兄可曾想過,我們若在三重天,能得魁首么?師叔祖若有我們的道行,咱們能與之相提并論么?”
一瞬之間,眾皆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