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打殺了東繁僧人的少年,竟然就是讓宗主淪落到這般田地的元兇?
“蘇庭……”
白色大雕心念微轉,稍有些惴惴不安。
東繁僧人的身上,擔負著宗主恢復傷勢并踏破陽神境界的希望。
如今東繁僧人剛接了令牌,便被人誅殺了。
而象征著本門宗主的令牌信物,也被徹底打滅了。
宗主若是知曉此事,不知會有怎樣的舉動?
新仇舊恨,加上臨盡窮途末路,哪怕是再何等老謀深算的人物,怕也禁不住怒上心頭。
“宗主若是一步踏錯,在這中土大地上,便有身殞之危。”
“那么我也有殞命之危。”
“蘇庭……這個該死的家伙……”
——
暮陽城西側小鎮。
蘇庭根本不知曉那白色大雕的來歷,也因為那白色大雕不易追殺,又道行不算太高,只當是鬼僧之前豢養的妖物,沒有視作威脅。
他取了鬼僧遺留的東西,得到了一部降服妖物精怪的法門,得到了一部佛門的殘缺功法,又得了些許天材地寶,還得了幾頭妖物的尸首,算是不錯的食材。
至于那滿袋子陰靈鬼物,蘇庭則打算交給那司天監老道士。
“你才去了多久,便將那鬼僧打殺了?”
老道士見蘇庭短短時候,就折返回來,并且衣著完好,發鬢整齊,根本不像是經歷過一場惡斗的模樣,不禁好生愕然。
因為當時斗法,周邊毀壞嚴重,這老道并不知曉具體內情,此時見得蘇庭仿佛去賞景歸來,不免心中古怪。
蘇庭見他如此驚訝,心里十分滿意,但卻只是隨意地擺了擺手,渾不在意地道:“大驚小怪,蘇某人出手,這還能有假?”
“這……”
老道士心緒難平,良久沉默,終是吐出口氣,眼神中也大不一樣,頗多敬畏。
他作為司天監的耳目,探查鬼僧的行蹤,也知曉鬼僧的本事。
這鬼僧本身道行便頗高,又能降服諸般妖物精怪,還有陰靈鬼物,非同尋常……此次這鬼僧去往京城,甚至只是孤身一人,卻也在盛會之中,降服了幾頭妖物,從而大放異彩。
如今竟然真被蘇庭這般輕易打滅了?
這盛會魁首,倒也不是傳聞中那般摻水,終究是有許多真本事的。
“那些妖物,以及鬼物?”
老道士想起一事,忙是問道:“你不會放跑了罷?萬一釀成后患,可是大罪?”
蘇庭嘿然道:“我是什么人?我行事一向謹慎,一向周全,那些個妖物全讓我打死了,尸首也拉回來了,就等著今夜燒烤……至于那些個鬼物,我正要交給你處置。”
老道士驀然震動,似是難以置信,道:“交給我處置?多少陰靈鬼物?”
蘇庭攤了攤手,道:“我又沒數,但那鬼僧十分兇殘,殺戮甚多,里頭只怕數千陰魂還是有的,而且還頗多怨氣。”
說完之后,他隨手一拋,將皮袋拋了出去。
老道士連忙接過,不知怎地,渾身顫抖,就連嘴唇也哆嗦了起來,顯得十分激動。
蘇庭甚是納悶,不就是些陰魂嘛,就算他沒本事超度,大不了送回司天監,總有人能處置得了的。
好歹也是一個修行不淺的人物,何至于被一堆收攏在袋子里的陰魂,給嚇成這個模樣?
蘇庭正是這般想著,而老道士身邊的一個道童,卻是反應了過來,驚呼了一聲。
“數千陰魂?并且是冤魂?”
道童驚道:“若是念經度化一場,這其中功德,豈非要頂天了?”
老道士激動難言,道:“不錯,這是一場驚天的善舉,只要做成了,老道日后的運勢,都會走得順暢……哪怕此生此世,注定修行不成,但憑借這樁功德,興許也能封個土地山神,或許也能在陰冥地府當個鬼差,再是不濟,去經歷六道輪回了,我憑借今世積德行善,來世為人,必有優待。”
這一老一少,兩個道人,激動到了極點。
“這個……”
蘇庭見狀,心中充滿了慚愧,道:“我仔細想了想,老道長如此年邁,再讓你超度這些陰魂,做這樣的苦工,真是讓我過意不去,不如您把那經文傳給我,我親自超度就是了。”
看著臉色變幻的老少道士,蘇庭更是充滿愧疚地道:“畢竟是我自己帶回來的,我也有責任要處置好這些事情,這種臟活累活,蘇某人還是親自來吧,不敢勞煩長者。”
他不動聲色,伸出手去,把那皮袋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