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神像材質尋常,不是什么奇異寶貝。”
“這一株樹木,更不必說,也沒有什么玄奇之處,而且似乎長久承受火焰法力,將要徹底枯死了。”
“但就是這樣的布置,能使陽神真人,鎮住一尊妖仙級數的蛟龍?”
蘇庭細細查看,愈發古怪,也愈發心驚,對于當年那位布置此陣的人物,不禁有些敬佩,心中暗道:“真乃是化腐朽為神奇的本領。”
身側的這兩位陽神真人,一位修煉的功法,偏向大地之厚重,另一位修行之法門,氣態則偏向于水流之清澈。
一人屬土,一人屬水。
均在八重天的級數。
“蛟龍屬水,而朱雀屬火,這陣法的根本,就是以火壓水。”
蘇庭暗道:“難怪這兩位長老,沒有跟我一樣,直接把法力灌注在朱雀神像之上……否則,一人屬土,一人屬水,均對火類,有所克制,不但難以起得效用,還極有可能,讓朱雀神像,威能受損,甚至崩壞。”
這兩位長老,各自將法力運用在這樹木之上。
水土二類,正好助長樹木。
木則生火,才能助長朱雀神像的火焰之力,才能經由鎖鏈,傳至鎮龍柱。
但是蘇庭運用的是火類法力,故而便可直接把法力放在朱雀神像之上,而不必將法力燃燒樹木……否則,這一株樹木,加劇燃燒,遲早要毀于一旦。
這樹木不是什么仙家寶樹,這神仙也不是什么仙家寶貝。
細想之下,就連這鎖鏈,都談不上什么法寶,乃至于那鎮龍柱,材質似也不是什么上等物事。
如何這些尋常物事,組合起來,竟能鎮壓妖仙?
蘇庭自認為對陣法之道,對于風水玄學,已算是造詣精深,如今也是摸不著頭腦,十分茫然……就算是陸壓傳承之內,各類法門帶來的知識,也無法解析眼前的玄奇之處。
“這等陣法……”
蘇庭朝著那位長老看了一眼,不禁問道:“這陣法堪稱是化腐朽為神奇,簡直玄妙無窮,不知是出自于哪一位仙家的手中?”
兩位長老對視一眼,一時之間,似有幾分遲疑,欲言又止。
蘇庭微微皺眉,心中暗道:“這難道也有什么忌諱的地方?莫不是那位擁有這等造詣的人物,不是明源道觀的人,是他們從外邊請來的高人,所以自覺有些失了顏面,臉上掛不住,怕丟了自家宗門的威嚴,所以不好多說?可這也不必呀,經過這么些事兒,明源道觀在蘇某人面前,早已沒什么威嚴可談了……”
適才說話的那位長老,遲疑了半晌,方是說道:“當年布陣之人,與本門大有淵源,并且……”
他話說一半,便有一聲龍吟,從井院深處,再度響起,悲鳴長嘯,充滿了不甘及怨憤。
這一聲龍吟,比之于先前的震蕩,更為驚人,顯然是這蛟龍,竭力而為,似乎連鎮龍柱,都有些顫動。
蘇庭不甘耽擱,連忙再度施展法力,灌注在朱雀神像之上。
源源不斷的法力,沿著鎖鏈,傳了過去。
鎮龍柱轟然響動,徹底將那蛟龍壓入井底。
“明源道觀!”
忽有一道聲音,低沉而陰冷,森然而恐怖,不似人聲,極為生硬。
蘇庭震了一下,心道:“那蛟龍口吐人言?”
正這般想著,便聽那聲音之中,蘊藏龍威,又長嘯一聲。
“此樹成長千年,如今盛極而衰,已是暮年,終于將要枯萎。”
井中聲音低沉,蘊藏憤怒,回響在明源道觀之內,道:“此乃大道真諦,輪回之理……昔年乃是天要封我,如今大道輪回,生死輪換,樹木枯萎,正是天要放我,你等竟敢逆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