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不要慌亂,我們想想怎么逃出去。”
“這座監牢十分嚴密,只怕難逃。”
“總有辦法的。”
——
三日后。
蘇庭依附的這位使者,終于還是尋到了時機,憑借副使的武藝,逃出了這座牢籠。
“大人,現在怎么辦?是要回返大唐,將此事稟報皇上么?”
“不必,區區西方蠻夷小國,何須驚動皇上?你隨我往南,那里有一部族,也是我大唐的附屬,跟他們借兵,咱們打回去,為死難的同伴報仇!”
——
這位使者,借來了六千兵將,長驅直入,直逼皇城。
“前方是敵軍重騎,兵力三萬。”
副使說道:“我方只有六千人馬,是否兵力過于懸殊了?”
唐使背負雙手,說道:“西方征戰,與我中土兵法不同,我識得他們的戰爭之法,而他們不識得我中土兵法詭異……憑這一點優勢,足夠彌補差距了。”
——
無窮喊殺聲起。
刀劍交擊之音,鋒芒銳利之聲。
此起彼伏!
火光閃爍!
血光揮灑!
但見無數尸首橫尸在地,但見無數殘肢斷臂,令人欲嘔。
敵方重騎紛紛落下!
有大象騎軍,墜落下來,被大象踩死。
而那些大象在火中奔逃,在軍陣中橫沖直撞,不知踩踏死了多少兵將,又有許多象騎跌入河中,掙扎不起。
這一役,大獲全勝!
“休整一番,將這些俘虜整合起來。”
唐使沉聲道:“打進他們皇城里去!”
——
這一路,如摧枯拉朽。
唐使率領大軍,攻進了皇城,斬殺了反王。
而就在這個時候,卻又有人來報。
“大唐皇帝駕崩,唐朝分崩離析,烽煙四起!”
“什么?”
唐使怔在了這里。
蘇庭依附在他身上,能夠察覺到他意念之中的無窮思緒。
那是難言的情緒,極為悲傷、極為痛苦、極為難以置信。
哪怕是蘇庭依附在他的身上,能感受到他的情緒,但蘇庭終究不是他,難以真正體會。
但蘇庭能夠察覺得出來,這確實是一位忠于大唐的臣子。
——
此后數年。
唐使曾打算率軍回返中土,但卻極容易被認作另一支叛軍,甚至因為從西而來,難免被中土各軍群起而攻之。
加上大唐皇帝駕崩之后,有消息傳來,皇室血脈盡絕。
他心灰意冷,不愿折返中土。
然而有朝一日。
他夢見了腥風血雨。
他夢見了無數殘肢斷臂。
他夢見了無數冤魂索命。
他驀然從睡夢中驚醒。
“孽障?”
唐使心中隱約有所領悟。
半年之后,他將這座國家,交給了他的副使。
而他則繼續西行。
這里崇尚佛門。
傳聞西土往西,便是天際,喚作西天。
那里有高僧大德,有佛門之祖。
他走了數年之久。
他成了一個苦行僧。
直到有朝一日,他在磨難之中,磨去了意氣,磨去了銳氣,磨去了生機。
他才有所領悟。
他嘆了一聲,低聲道:“若再重來,絕不再以一己憤恨,興兵征伐。”
他聲音才落,眼瞼垂下,疲累不堪。
然而就在這時,他耳邊便聽見了一個聲音。
“南無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