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衍說道:“蘇長老只是為了營救自家親眷罷?”
他這句話,目光炯炯,語氣迫人。
眾人神色也有少許異樣,看向了蘇庭。
蘇庭宛如不覺,道:“若說沒有私心,便是自欺欺人了,但蘇某雖有私心,幾位也能分辨出來,蘇某適才所言,可有差錯?”
眾人各自對視一眼。
齊宣出聲道:“未有差錯。”
云離微微點頭。
西土佛宗的僧人雙手合十,道:“浣花閣諸位弟子,在外受難,我等袖手旁觀,確實不妥。”
古衍見狀,神色愈發沉下,但卻沒有出聲。
蘇庭卻看向了這位古衍長老,說道:“蘇某再說一遍,爭權奪利,非我所好,先前只是你守正道門主事人過于不濟,才讓眾人不滿……只要下一位主事之人,得以服眾,蘇某也不介意,聽他一番調遣。”
說著,蘇庭揮了揮手,道:“而在眼下,時候緊急,等不得你守正道門重新定下人選,蘇某才暫且定下此事。”
古衍長老神色稍緩,蘇庭這番話,也算給了他一些顏面。
而在這時,蘇庭又道:“古衍長老捫心自問,摒棄蘇某一番私心,此舉可有不妥?”
古衍長老默然片刻,說道:“并無不妥,只是接引之事,也須從長計議。”
蘇庭這回并無異議,只說道:“接引浣花閣弟子,也須我等各宗弟子在外,自然不能魯莽行事,反而折損了我各宗弟子。”
古衍長老說道:“云康已死,老夫正在料理余下之事,既然此事由蘇長老提起,便由蘇長老來定。”
他這是干脆把事情,全都甩給了蘇庭。
蘇庭點頭道:“我已有幾分布置。”
——
對于古衍的妥協,蘇庭并不意外。
他已經明確表示,不會取而代之,待守正道門主事人來此,只要足以服眾便可。
而適才蘇庭一番言語,也點明了許多,各宗俱都贊同。
如若到了這個地步,守正道門礙于所謂的“威嚴”,而故意否定蘇庭,從而袖手旁觀,任由浣花閣弟子在外遭受魔道追殺,必然令人寒心。
若到了那個地步,守正道門在此處各宗長老心目中的地位,才是真正遭受考驗。
古衍終究是沉得住氣的人,所以他任由蘇庭去行事,卻也一言不發。
“諸位……”
蘇庭取過一張地勢圖,點在浣花閣遇襲之處,說道:“浣花閣在此遇襲,弟子四散而逃,若是往南逃去,便是歸入中土,只要踏足大周境內,司天監必有察覺,危險較小幾分。”
“但卻不是諸多弟子,盡都往南逃去,畢竟爭斗之時,有諸般危險,難以選擇方向,哪怕知曉南方更有生路,也不見得有機會朝南而逃。”
“而今最是危險的,便是是散開之時,往北方向的這許多位弟子。”
“這些位弟子,道行不高,往東西兩側的,往東北、西北、正北方向的,就算竭力奔逃,不受阻礙,也不會超過這個界限。”
他伸手在地勢圖上面,劃出一條界限來,道:“蘇某打算以此為界,以各宗長老,率領弟子,搜尋浣花閣弟子所在,施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