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庭知道,所謂天意,便是他所修成的道意,而所謂人意,便是在軍中凝法,從而孕生的殺意,但蘇庭從未見過這類人物。
“郭仲堪率十萬大軍,氣運所集,連半仙之輩,都要天地滾滾大勢之下,被壓制到了極點。”
齊宣說道:“傳聞北域無數部落,許多部落之中,信奉神靈,甚至有些真神,不遜色于得道的仙家……但依然被郭仲堪一刀斬殺,鑄就了他神將武圣的無敵威名。”
頓了一下,齊宣低聲道:“聽聞當今二十八星宿之一的角木蛟,便是被此刀所斬,血流大河……而今那里還存有郭仲堪昔年截江斷流斬蛟龍的痕跡。”
蘇庭終于明白了齊宣話中所指,看著手中的長刀,說道:“所以,這柄刀是當今天庭武神郭仲堪的寶刀,曾經受氣運所集,斬過無數的神靈,不乏真神,不乏蛟龍……沾染了無數的血,沉淀了無窮的殺機?”
齊宣點頭說道:“你明白此刀的來歷了罷?”
蘇庭目光微凝,低聲道:“果然不凡,只怕堪比仙寶。”
齊宣嘆了一聲,說道:“不過,當年封神之戰,臨近末尾,郭仲堪氣運漸失,被圍殺之時,此刀破損。”
蘇庭聞言,怔了一下,摸著下巴,神色古怪道:“你又想欺負我讀書少?我看過當年的記載,郭仲堪是病逝的!”
齊宣神色平淡,說道:“史書所記,未必是真。”
蘇庭摸著光潔的下巴,倒沒有反駁。
齊宣說道:“郭仲堪聲勢太重,故而功高蓋主,草原部落大汗心有忌憚,加上另外幾位草原將領不服,以及守正道門的推動,故而圍殺了他……當時甚至還有真人出手。”
說著,齊宣神色略有猶疑,道:“據我門中長輩所猜測,當時郭仲堪未必是武道大宗師了。”
蘇庭聽他語氣有異,眉頭一挑。
齊宣低聲道:“武道大宗師的本領,大約等同于道家三重天的道行,但人力有窮盡,天道而無窮,故而我等修仙煉道,仍有前路,而武道之途,受限于人身極限,不能再進一步……但傳聞郭仲堪臨死之際,以武入道,開辟了一條新的道路。”
說著,他略有自嘲,說道:“當然,這只是猜測,而且八百年來,這位天庭武神,也不曾傳下道統,在天庭之上,也是依仗著他所在神位所賦予的神力。”
蘇庭看著這魔刀,說道:“你的意思是,這刀不僅受過八百年前的氣運,沾染過無數仙神之血,極可能還藏著當年郭仲堪以武入道的痕跡?”
齊宣頓了一下,說道:“反正我先秦山海界的卷宗,是這么猜測的。”
蘇庭嘿了一聲,道:“不管怎么樣,鎮獄魔刀之名,也非尋常,我拿回去重煉也好。”
齊宣聞言,頗是無言。
蘇庭收了鎮獄魔刀,心中知曉此刀來歷,知其珍貴,愈發高興。
然而就在這時,他腰間的令牌,忽然傳出了光華。
而齊宣的令牌,也傳來了光華。
“這是……”
蘇庭看了一眼。
齊宣皺眉道:“守正道門云辰,遭第四魔君伏殺,勉強抵御,正在求救?”
蘇庭哼了聲,說道:“往年斬魔,什么三大魔尊,十大魔君,影子也沒有,偏偏蘇某主事,鬧出這么大動靜來。”
齊宣看了一眼,說道:“地方不遠,前方八百里,正在我等回返古神廢墟的前路上。”
他看向蘇庭,沉吟道:“快些趕路,畢竟同為仙宗,總不能任他被伏殺在前。”
蘇庭皺了皺眉,伸手一揮。
法船的速度,陡然加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