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側邊的神靈,察覺異狀,這般問了一聲。
白甲神將皺眉道:“適才賦予蘇庭的神光,用以抵御罡風,但不知怎地,忽然消去了……按道理說,這神光專門抵御罡風,而蘇庭此刻,應當還在兩界之間,罡風籠罩的虛空所在。”
那神靈聞言,略有訝然,道:“他在罡風之內,神光消失了,就憑他自身的本領,怎堪得罡風侵蝕?”
白甲神將微微思索,道:“他應當還在兩界之間,未有下至人間,待我分神一縷,前去查探。”
言語落下,便見一縷白芒,從他額間迸發,朝著適才神光消散之處而去。
那里還在兩界之間,不算私自下界,不算觸犯天條。
——
無窮無盡的罡風,宛如無窮無盡的道術,轟打在蘇庭的身上。
失了神光的庇護,這罡風的凌厲,讓蘇庭也不由得心驚膽駭。
若非是他身穿神甲,得以抵御,只怕已經刀劍一般的罡風,給刮成了齏粉。
而且這罡風無處不在,凌厲無匹,鋒芒似刀,實則是風,不僅僅是傷及血肉之軀,而是湮滅諸般氣息。
哪怕蘇庭身具不死之身,能夠把血肉之軀,化作雷火之體,但在這里,便是雷火,也要被罡風泯滅。
如若不是神甲護持,此刻他只怕也已身死道消。
但就是有神甲在身,無窮無盡的罡風,卻也不是他可以承受得住的。
“誰在害我?”
蘇庭怒罵一聲!
然而西側天上,又有一道劍光,穿過罡風,直指蘇庭。
蘇庭緊緊咬牙,持鎮獄魔刀,往前斬了過去。
可他才剛舉刀,便只覺背后驀然一震,宛如被一座大山砸在了背后。
蘇庭噴出了一口鮮血,刀也不禁往前劈了過去。
他背后遇襲,往前撲了數丈。
這一刀便也劈落得早了。
這一刀斬了個空。
而劍光卻一劃而過!
蘇庭手執鎮獄魔刀的一條右臂,便被斬了下來。
他正要把那右臂撈回來,然而心頭又是一凜,驀然一掌往后探去!
嘭地一聲!
蘇庭手上一震,只覺手臂曲折,骨肉破碎,人也飛退百丈。
他這一掌迎到的,也是一個掌印。
對方的手掌,比自身更為粗壯!
對方的道行,也遠勝自身!
“何人在此放肆!”
就在這時,南天神將姜柏鑒的聲音,傳揚開來,在罡風凜冽的虛空之中,充斥著寒意。
隨著這道聲音,蘇庭似乎察覺到那一掌的主人,就此退去。
而西天之上,也不見劍光再落。
蘇庭渾身一松,只覺昏昏欲睡,心知是背后挨了一掌,難以抵御,心頭暗道不好,忙是將神甲一拍。
這神甲頓時蔓延開來,如同一個黑色的鐵球,將他裹在了當中。
無數罡風呼嘯,仿佛要湮滅一切。
這黑色鐵球之上,剎那間被刮出了無數斑駁的痕跡。
“蘇庭!”
南天神將呼喚一聲,只見一道白芒,直追蘇庭。
然而裹住蘇庭的鐵球,瞬息墜落下去,竟是墜下了人間,越過了兩界的虛空,脫出了罡風的所在。
那白芒臨近人間,忙是停下,未敢越界。
“罷了……”
南天神將的聲音之中,帶了幾分嘆息。
——
中土南部。
深夜,漆黑如墨。
今夜云層濃厚,無風無雨,亦無明月星辰。
倏忽一道流光,劃破天際,墜于東南方位,顧鄉城外,七十二里處。
兩日之后,星辰天象,傳遍南部。
京城司天監測算無果,視之大兇。
后有西土僧人,面見大周天子,解星辰之惑。
天子聞之有理,賜京城西郊南山寺,封此僧人為明世法王。
半月之后,白鄉周邊十二城,以白鄉城為首,以天象授意為名,白鄉城主自號天子,受命于天,而舉兵反叛!
人間戰火掀起,天下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