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庭取過了信物,看向云跡,點頭說道:“你這師侄兒,倒也頗是識相,近些日子,這道觀就交給你了,記著,道觀內外,許進不許出!沒有師叔我的點頭,包括你在內,都不許外出!”
頓了一下,蘇庭又補充道:“若是有人來訪,便放進來,直接放倒,搜刮干凈,送到后院去。”
云跡道人聞言,不禁苦笑了一聲,道:“許久不見,師叔還是這般行事風格。”
蘇庭拍了拍衣衫,緩緩說道:“任天下變,而我不變,此即為真我,懂了否?”
云跡道人怔了下,搖頭道:“弟子愚鈍,不懂。”
蘇庭笑了聲,說道:“你慢慢領悟。”
他心中默默補充道:“反正我也就是從元豐山道書上看來的,能用來裝深沉就行。”
他這般念著,看著手中的物事,十分歡喜。
正想著怎么繼續尋找寶物,增益自身,早日恢復,清除傷勢,結果這云跡師侄兒就來了,真是雪中送炭的好師侄。
“師叔我閉關去了,你好生看著。”
蘇庭笑了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關于師叔近來的事跡,想來你也知曉了,如今師叔的本領多高,你也應該明白。記住了,不要背著師叔搗鼓什么舉動,除非你有把握瞞得過師叔。”
云跡想起關于蘇庭的種種事跡,心中頓時一凜,道:“弟子不敢。”
蘇庭十分滿意,道:“今次借的東西,下個月連本帶利還你,道觀里的事,你處理好了,師叔回頭再給你一場機緣。”
云跡躬身施禮道:“多謝師叔厚賜。”
蘇庭拍了拍衣衫,方是點頭,又叮囑道:“記住,我輩中人,當心懷仁善,不許殺生!”
說完之后,他便徑直朝著后院去了。
——
道觀之前,氣氛十分古怪。
灰袍老人依然被壓制住,只是眼神有些茫然,在他眼中,這位司天監的中年道人,應當比那少年歲數更高,道行也更高。
哪知這一見面,司天監的道人便躬身施禮,喚了聲師叔,還把一身家底都掏了出去。
宗平師兄弟三人,也十分茫然,沒有想到那個來他們道觀打劫的葛道兄,竟然是司天監高人的師叔?
那分明還是個少年,道行高于他們,也高于師叔,但似乎也不比那司天監道人來得高,如何就成了長輩?
“云跡師叔……”
小道士也頗為茫然,低聲道:“適才那位……”
云跡深吸口氣,說道:“這位便是元豐山的蘇長老,有無敵神君之稱,實則前次京城盛會的魁首便也是他,不過那時他的身份倒也復雜。”
小道士怔了下,遲疑道:“弟子看來,這位蘇長老的氣息,似乎也不算高。”
云跡吐出口氣,說道:“他善于隱匿之術,氣息從來不好判斷。”
說到此處,又見云跡神色肅然,道:“這位蘇長老,有無敵于世的稱呼,便是陽神真人,都不知有多少敗于其手,就連半仙層次的人物,也曾折于他的手中……他的本領,還在當朝國師之上,只怕除了仙神之外,當世無人可敵。”
小道士倒吸口氣,露出駭然神色。
灰袍老人眼中滿是驚恐,未曾想到適才按倒自己的人,竟然是連陽神真人都曾擊敗過的人物。
他自身勉強踏足上人境,但不曾見過真人級數的人物,可也知曉,那樣的人物,足能驅使山神土地,號稱上神,已算是人間修行者當中最為上層的行列。
這樣人物,近乎有了搬山填海的本領。
那個氣息平淡,行事跳脫的少年,竟然是這樣的人物?
宗平等三人更是愕然良久。
“他不是叫葛正軒么?”
宗相遲疑了下,這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