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泊靜查知了線索,但三年未有進展。”
蘇庭摸了摸下巴,忽然抬起頭來,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宿輕笑了聲,說道:“他去往北方,查我的根底,難免也會露出幾分端倪。”
蘇庭搖了搖頭,說道:“換作其他人,在你面前露出端倪,倒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劉泊靜不會……他是治世能臣,更是權傾朝野,善于陰謀詭計的人物,他思慮縝密,不可能露出端倪。”
女宿遲疑了下,說道:“你在兩界虛空遇伏一事,傳遍天下,但是他探訪此事,則算是隱秘,他當時也沒有查到我瀆職之罪,故而沒有過多掩飾,我也是一點一滴,拼湊起來的細節,才可以斷定,他有了線索。”
蘇庭微微皺眉,話鋒一轉,說道:“你想蘇某如何行事?”
女宿說道:“劉泊靜參我的奏章,是在一月之前,當時他只寫了一半,余下一半是在近來月余光景才查實的,倘如再被他參上一本,帝君定然會讓我去投胎轉世。倘如真君以此事壓他,一定能夠讓他取消繼續參我的念頭。”
蘇庭忽然冷笑了聲,說道:“這又是憑什么?他與我之間的事情,自然是我來與他解決,憑什么成為消除你瀆職之罪的機會?倘如他真是如此包庇對方,我向帝君上本參他,豈非更好地討回公道?”
女宿微微搖頭,說道:“我只是推敲出來,但沒有真憑實據。倘如你要上本參他,至多是讓帝君認為,劉泊靜實則顯得平庸,不能查知此事,僅此而已,根本無法不能證實劉泊靜查知線索,卻沒有上稟天庭,如此一來,也就成了構陷。”
她看著蘇庭,出聲說道:“我不知道劉泊靜為什么要包庇對方,興許是不敢得罪對方的原因,但是,劉泊靜也不敢徹底得罪你這位能夠斬滅神靈的幽冥真君。”
蘇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卻沒有出聲。
女宿說道:“你天資縱橫,與小仙翁葛正軒,并稱耀世雙星,今后不可限量,但除此之外,你更有讓人灰飛煙滅的本事,連魂魄都不能留存。”
只聽她繼續說道:“當初你斬殺奎木狼,是清原祖師顯露至高之法,讓奎木狼重生歸位,但是除卻堪稱天地根基的八部正神之外,那其他的神仙之輩,并不是三界六道的秩序根基,也不是天地不可缺少的部分,他們也沒有足夠的分量,可以讓道祖出手使之復生,更何況,奎木狼復生之后,便已再非往昔,與死無異。”
蘇庭沒有回應,他也知曉,諸天仙神當中,之所以有許多對他心生殺機,便是因為他有著讓仙神也為之畏懼的本事。
直到如今,他蘇庭本領漸高,地位身份再不相同,再也難以誅殺,那各方仙神才收斂殺機,改為敬畏,轉而交好。
“劉泊靜不會樹立你這樣的敵人。”
女宿說道:“只要你出面,愿意與他冰釋前嫌,放下此事,那么我的事情,便也不算事情了……充其量,不過是他少說半句話,讓帝君將我投下人間的念頭,減少幾分罷了。”
蘇庭忽然問道:“那蘇某憑什么要跟他冰釋前嫌?就因為你么?你又有多大的分量?”
女宿皺眉道:“我將此事告知于你,本就是……”
蘇庭攤了攤手,說道:“多謝尊神告知,等劉天師上稟帝君參你之后,蘇某自然會去尋他的麻煩。”
女宿臉色驟然僵硬了些。
蘇庭笑了一聲,收了茶具,站起身來,道:“告辭。”
女宿面色微變,說道:“你有什么條件?”
蘇庭悠悠說道:“這套茶具,是上等法寶,可惜對于仙神而言,品階還是低了些,蘇某近來想要換一套仙寶,奈何材料不足。”
女宿頓時明白這位幽冥真君言中之意,當下面色變了變。
遲疑了片刻,才聽她道:“一件仙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