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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蘇庭走出主峰大殿,眺望遠方。
紅衣徐徐走來,說道:“你有心事?”
蘇庭平靜說道:“中土兩朝紛爭,決定天下歸屬,將改變無數生靈的命運,甚至是子孫后代的命運,我當年丟失金蓮,因果牽扯極重,此次決斷不容出錯,否則我成就真仙的阻礙,不減反增……除此之外,魔道一向是藏匿四方,今次如此猖狂,所圖不小,我奉命抵御,也非易事。”
他頓了一下,說道:“今日飲酒,也是稍微放松一些,心中多幾分思量,不能如古衍那般急躁。”
紅衣蹙眉道:“昔年你尚未得道成仙,反倒是狂妄無比,而今修行得道,臨近真仙,超脫人間界限之上,可下界而來,反而如此謹慎?”
蘇庭背負雙手,說道:“以往狂妄,是因為我知道我所遇之敵,非我敵手,然而如今面對的魔道,底蘊積累得極深,還有著堪比真仙的蘇關兒……今次魔道一改往昔風格,猖狂至極,而諸天仙神也不可盡信,頗有內憂外患之感,不得不加以防備,須知前次諸天仙神那借刀殺人之舉,才過十多年。”
說到這里,蘇庭又道:“按道理說,這一次不再會有那般事情,但另外的把戲,也未必不會出現。”
紅衣蹙眉說道:“你想要怎么辦?”
蘇庭沉吟道:“還在思考,不過暫時來說,守正道門頂上北方,正仙道把守西邊,元豐山守護東海,大勢上并無差錯。”
紅衣低聲道:“那么南方?”
蘇庭說道:“魔道根基在北方,想要從南方侵入中土,便要從東西兩側,繞到后頭,但中土廣袤,絕非易事……而且,浣花閣就在南方,今次我奉命下界,也有資格調派,已經傳訊于浣花閣,派遣長老往中土方向而來,阻隔魔宗侵襲。”
紅衣聞言,頗有幾分感慨,說道:“區區一個魔宗,竟是讓四大仙宗,各自把守一方,真是讓人感到心驚。”
蘇庭緩緩說道:“魔宗盡管不能現于明面之上,但暗中發展,積累下來,不知多少底蘊,畢竟他們的根基,不必自家栽培,只須將我等各宗門人,加以蠱惑,以魔氣牽引,便能化為魔道中人,發展起來,自然是極為驚人的。”
說到這里,蘇庭笑道:“當然,也不是說一座魔宗,就可以抗衡四大仙宗,只是敵暗我明,小心謹慎為好。”
紅衣微微點頭,又道:“前次北域魔道入侵,守正道門損傷頗重,甚至出現了一位堪比仙家的魔尊,后來是守正道門的地仙正一,親自出手,將之擊退。”
蘇庭聽她語氣有異,頓時明朗,說道:“這位魔尊,不是三大魔尊之一?”
紅衣說道:“以往不曾聽聞。”
蘇庭笑了一聲,說道:“果然如此,魔道底蘊,從來是深藏于內,只露冰山一角,這次不知算是展露了幾分?”
他眼神之中,充滿了灼熱的意味,說道:“與這樣的魔宗交鋒,也不枉我這天仙,下界走過一遭。”
他與魔道宗主蘇關兒,有著無法調和的糾葛,各自都有強烈的殺機。
蘇庭想要殺蘇關兒。
蘇關兒也想要滅了蘇庭。
如今蘇關兒修成真仙,蘇庭暫時還未必是他敵手,不過統御仙宗,擊破魔宗,予以重創,蘇庭倒也是充滿著興趣的。
“蘇關兒的魔宗,千年的心血。”
蘇庭緩緩道:“且看蘇某運籌帷幄,能否打殘你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