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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之上。
蘇庭回望一眼,略有些許凝重。
他對于正一,向來是覺得此人淡然平靜,處事平和,便是對他蘇庭展露殺機的時候,卻也是如清風吹拂一樣,暗藏鋒銳。
但這一次,他也算真正直面對方的凌厲之處。
凌厲的地方,不單單是誅殺辛尊的鋒芒,還是他定下的謀劃。
這個謀劃,在蘇庭下界之前,就先布下,期間勢必要死許多守正道門的長老及弟子。
換作蘇庭,拿自己還有元豐山的長老與弟子,來布一個局,他未必做得出來。
論起中土的謀劃布局,其實正一還要比他更為合適。
“也就是正一,才能如此布局。”
蘇庭嘿然一笑,暗道:“要是我一個外人,提出此事,以這些守正道門的真傳為餌,引魔宗來犯,再殲滅他們,恐怕那位守正掌教,便要與我翻臉了……”
他一路往東海方向而去,卻不禁又想起蘇關兒。
這位魔道宗主,真的是太過于謹慎了。
修成堪比真仙的大魔,也依然不敢涉險。
這便是他能在天庭注視下,長存將近千年的原因。
只不過這樣謹慎的蘇關兒,如何會派遣魔宗,大肆進犯中土?
近些時日,魔宗折損嚴重,真要計算起來,幾乎是搭進了一整座元豐山。
但魔宗依然沒有停歇的跡象。
而這一次,正一引出兩大魔尊,放在以往,簡直不能想象。
此次這般簡單引出兩大魔尊,實則便也是魔道急于攻入中土,過于急功近利的原因。
這與蘇關兒的決策,有著莫大的干系。
“一次不行,還有兩次。”
蘇庭冷笑道:“只要蘇關兒不放棄進攻中土,他便要將魔宗的底蘊,不斷拋出來……拋出來多少,蘇某便斬你多少……”
以眼下蘇關兒的態勢來說,他似乎為了達到什么樣的想法,近乎于瘋狂,不惜把他千年心血所創立的魔宗,都盡數搭進去。
魔宗畢竟還是見不得光的,哪怕再能發展,也終究有個界限,其中底蘊,并非無窮無盡。
元豐山借道祖之名,光明正大發展了數百年,也才僅是如此而已。
如今魔宗的折損,已經超出了以往各方道門對魔宗的了解。
而蘇庭自覺把魔宗高估一些,可是照此來算,蘇關兒至少也是已經折損了半個魔宗。
試想云雙道人,數十年心血投在北域道門,一朝傾覆,頹然不堪。
那么蘇關兒為何能夠如此兇悍地將他千年心血,都盡數拋出來,親自葬送在進攻中土的半途上?
“中土兩朝紛爭,天下的歸屬,對他就有這么大的吸引力么?”
蘇庭暗罵一聲,念道:“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