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國君信任他的老師鮑叔牙,任命鮑叔牙執掌邦政,那他也無話可說。若君上信任他小時的玩伴高傒,委之于國政,他也認可。可是管仲這個人只是因為鮑叔牙的舉薦,國君便任命他來執掌國政,是不是太兒戲了呢?
難道齊國就到了非他管夷吾執政不可的地步啦?更可氣的是,現在君上和我們打算讓你執掌國政了,你居然還在推脫,嫌棄家貪官微,你難道想要上卿之位嗎?也不撒泡尿當鏡子照照你自己是個什么德行?
鮑叔牙見國懿仲發脾氣,擔憂會影響小白,因此連忙說道:
“君上,齊國現如今雖然還能稱得上大國,但是地位已大不如前了!您如果想要滿足于父兄時期稱霸于東方,擔任小國的伯長,那我選擇我,高子國子任何一位都能做到。
但如果想要讓區區之齊稱雄于大國,就非管夷吾這種賢人不可。現在您已經即然打算委之以國政,那便一定要先給他匹配的地位,否則名不正,言不順,政令難行,縱使任命管夷吾為執政,也難以讓他放手而為。當初文王遇太公的時候,太公也不過是個賣肉的宰夫,文王見太公有才能,可以幫他振興周室,不也是親自為太公駕車嗎?現在您要任命的管夷吾,其才能不下于太公。既如此,何不以厚爵高位來讓他為您效勞呢?”
國懿仲怒道:
“他管夷吾何許人,也配和太公相比。他難道也想讓君上以師事之,他的德行配得上嗎?”
鮑叔牙回答道:
“我以為以師事之也無不可,管仲之才,勝吾十倍,即便擔任國君的老師也稱得起。”
眼見兩人還要再爭執,小白連忙將兩人勸開,說道:
“寡人既然打算用人,委任他處理國政,又怎么能不給他相應的地位和權力呢?這樣吧!我先任命管夷吾為下卿,食邑三處,以養其家。任命他為宰相,以臨淄肆市稅收的十分之一作為他公使之費,供他平日的花銷。寡人再拜管夷吾為師,以仲父之禮待之,如此可能使他滿意?鮑夫子你親自乘坐寡人的車輛去問問他,如果他愿意,就請他來吧!”
于是管仲這才欣然乘坐小白的馬車前來,與鮑叔牙一起到了宮中。一入堂前,小白便于臺階前迎候,先行向管仲行禮,拜他為師,稱他為仲父,給足了管仲面子。任命官爵也不能如比草草了事,還要召告于太廟和國人,便選在冬祭這天,進行授爵儀式。
所以在冬祭給臣下授官爵的人里,管仲排第一。此刻他也身著玄服,面北背南,立于階前。小白面南背北,站于階前,身旁有史官,手捧冊封的帛書,肅然而立。
在史官宣讀完冊封管仲為下卿,任命他為宰相,執掌國政的文書之后,由小白將帛書遞給管仲,管仲雙手捧著接過,再次拜謝小白。在拜謝完后他也需要返回家中,祭祀家廟,告知先人。
接下來,小白又冊封寧戚為上大夫,任命他為司田,寧戚也上前施禮后退走。所有有功之臣都授予完爵位之后,祭禮繼續進行,受賞者紛紛返回家中,再進行家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