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城在宋國人的進攻下搖搖欲墜,只要是個正常人就能看出宋軍攻下宿城只是個時間問題。有了這樣的判斷,宋人攻的更加起勁,宿人也開始在城墻上拼命了,雙方的戰斗更加殘酷血腥,成了一場不折不扣的生死之戰。
在密集鋪設的攻城梯上,宋國人拼命向上爬,幾米的高度如果在平地上不過一兩步便能跨過去,但在向上爬的途中卻成了一道天塹。宿人用滾木、石塊、火把、出燃的柴草,用短戈、銅劍,木叉、耒耜,用血肉之軀與宋國人互搏。
在宿人以死相拼之下,一座座簡易的攻城梯很快便被點燃的草木引燃,宋人的進攻被擋住了,不過這也只是第一池進攻罷了。當宋人帶著還能行動的士卒從宿城下離開,低矮的宿城城墻底下躺著上百具尸體,有宋人的,有宿人的,尸體橫七豎八的死在這里,很令人悲涼。
“咚咚咚,咚咚咚!”隨著宋人的戰鼓再一次敲響,南城門處的宋人再一次集結了起來,在弓手武士的掩護下繼續奮力進攻城墻,早有準備的宿侯立刻命甲士進行支援。
在攻城戰中,守城的一方總是占據著優勢,不僅僅是因為他們能居高臨下,可以很容易的用土木石塊便能禾傷城下的宋軍,而宋軍中除了弓手武士的羽箭之外,卻不能再上城之前威脅到宿人。就在這幾米的高度差之間,宋人的精銳武士便要用命來拉齊雙方的差距了,這也是宿人憑借城池和少量甲士,用一些徒附庶人組成的烏合之眾,便能擋住宋軍進攻的原因。
但顯然這次是宿侯判斷頭誤了,他只看到宋人的甲士云集在南方城墻下面,卻不知這是南宮長萬的佯兵之計,就在宿國的甲士都去增援南方城墻的時候,南宮長萬親自率軍攻打東方城墻。
東部的城墻要地南方墻短一些,此時在城墻上的甲士不多,只有一些宿國的國人庶人在墻上防守,他們的手中也不是拿著劍盾短戈,幾乎都是些木制農具和石塊。不過,對于這些經常下地務農的農夫來說,讓他們們使用武器還真不如農具順手,而只要站在城墻上向下扔石頭,扔對地方一樣能夠砸死人。
當這些身上沒穿甲胄,只是拿著短劍皮盾,抬著長梯向宿城東墻沖上來時,站在高處的宿侯只是掃了一眼,便又將目光轉回了看似十分激烈的南墻戰場。在他看來,東方這些宋人之中身穿甲胃的士兵沒有幾個,只是些徒附的話憑城墻上的宿人能夠應付的過來。
不單單是他這么想,東墻上的士卒也是如此想的,然而當這些宋軍“徒附”身形矯捷的撲向城頭,很快便在城墻上立住腳跟之后,宿國人便感到有些不對勁了,因為這些徒附們也太英勇頑強了些,實在不像那些笨拙的宋人的作風,反而像沒穿甲的精銳甲士。
其實他們的感覺沒錯,攻上城的這些的確是甲士,還是南宮長萬親自挑選出的精銳。為了更好的麻痹宿人,南宮長萬不但讓在南方的士卒拼命佯攻,還讓進攻東墻的這些甲士們脫下重甲,偽裝成徒附,以期攻宿人一個出其不意,一戰而攻下宿國。
南宮長萬的設想很是成功,這些未穿重甲的武士雖然沒了防護,但也使身體更加靈活,在梯子上能更快他上城頭,減少了遭受宿人攻擊的時間,反而使他們沖上了培頭,站穩了腳跟。
當宿侯注意到南墻上的宋軍的攻勢己經減緩,他又扭頭去看向東部城墻上的戰局時,心中忍不住又驚又涼,只見城墻上的宿人被殺的節節敗退,幾乎要被宋人給攻下這段墻了。深知只要一面城墻被攻克,宿國就徹底完玩了的宿侯亡魂大冒,連忙率護衛自己的幾個武士沖過去支援。
宿侯率幾十號甲士沖過去的時候,半座城墻已經失守,宋人已經有了城墻上的落腳點,宿人只有靠點燃柴草什么的來阻止宋人,當宿侯率甲士趕到之后,與在城頭上的宋人拼死搏殺,卻怎么也殺不完源源不斷他上城來的宋人。宿侯殺掉一個靠上來的宋人武士,抹了把臉上濺到的鮮血,連續的拼殺已經使養尊處優久了的宿侯有些脫力了,眼見著宋人即將打破宿國的城防,宿人即將支撐不住,宿侯不由悲哀的仰天長嘆:
“先祖伏羲啊!濟水的神明啊!難道是宿國人祭祀時不夠恭敬嗎?致使宿國要遭受這種危難。如果說神明降罪,也該懲罰主祭的我一人即可,何必要牽連到普通的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