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町的陸經理全名叫陸煜東,是一位身材略胖的中年人,不過,在楊謙看來,他的整體形象有點互相矛盾。
雖然說人不可貌相,但看他有點憨厚的大臉,跟粵西一帶,或者桂省、貴省那樣,比較黝黑的膚色,你都很難相信他會是一個音樂演出場所負責宣傳、推廣的經理。
然后陸煜東厚厚的頭發打著摩絲,梳理得跟成功人士一樣,下巴上一層黝黑的胡子,估計也是需要每天打理,這些就非常講究,怎么看都應該是開轎車的商務人士。
但他今天就只是牛仔褲、拉鏈外套,然后蹬了一輛街邊隨處可見的共享單車!那沉重的身軀,讓人看著都有點擔心他會不會把共享單車給壓壞了。
“陸哥,早啊,今天沒陪老婆孩子出去玩嗎?”
戴羽妮主動地搖手打招呼,她不算是社交牛筆癥,畢竟妮爺只跟熟人熱情,在陌生人看來,她還是一個挺高冷的女神。
“在陪她們逛街啊,這不是被你一個電話給召喚回來了嗎?”
陸煜東顯然也是知道戴羽妮的性格的,這便半開玩笑半真實地回答,語氣還比較幽怨。
“啊,哈哈,那是我不對了!不過也沒關系,我們就過來瞅一瞅,花不了多長時間,你讓她們等一等,等下還能趕回去跟她們會合!”
戴羽妮不好意思地揮了揮手。
陸煜東開門請他們進去。
從外面進來,里面的環境稍微好了一點,入門處有一個很大的海報欄,上面貼著一些樂隊的宣傳畫報。
雖然大多都是A4紙彩色打印出來的,但每一個設計都很有意思,風格迥異,廢土風的、魔幻風的、蒸汽朋克風的、賽博朋克風的都有!
再往里面走,穿過一扇敞開的大門,就是里面的表演場地了。
不過也不像表演場所,它跟酒館差不多,一個很有西部風情的木制大吧臺橫在樓梯下面,昏暗的燈光照著架子上各式各樣的酒瓶,這一幕倒是很有韻味。
跟楊謙以前去過的景區音樂酒吧比起來,它的區別只是在于規模,以及臺下有沒有座位。舞臺下面供觀眾站立的地方稍微大一點,但它的舞臺條件很簡陋。
首先是空間小,跳舞就別想了,擺了音響和架子鼓之后,樂隊的位置都緊巴巴的,最適合一個四人的小樂隊在上面演奏。
然后是設備比較簡單,這里不論是音響還是燈光,看起來都很老舊,甚至也不是很齊全。
去過櫻桃音樂節的楊謙,也不是什么沒有經驗的小歌手了,他能明顯分辨出來兩者的差距!
難怪戴羽妮說只是讓楊謙“有一個比較”的,這里的條件確實是差了一點,甚至不止一點。
“樓上是樂手休息室,也有觀眾的VIP包廂……如果你們要訂場地的話,可以提前一點說,看看有沒有檔期。不過每個星期的星期一是我們OPENMIC的活動夜,這段時間是不安排表演的,這些妮爺你應該都很熟了。”
陸煜東把燈光都打開,讓楊謙他們參觀,他跟著偶爾補充介紹幾句。
“熟,OPENMIC就是放開了玩,即興表演,即興演出的意思,而且還是觀眾和樂手都免費入場,大家都在這里玩,即興表演,即興組合演出,有很多沒有樂隊的樂手都是通過這些表演,找到志同道合的兄弟一起組成樂隊!”
戴羽妮怕楊謙不了解,就跟他解釋一下。
“你樂隊的焦海龍、馮思雯,好像都是在我們這里組的吧?他們還挺厲害的,之前一直有人找我要他們的聯系方式,說要組他們,結果發現已經被你給截胡了。”
陸煜東笑道。
有一點陸煜東沒說出來,鈔能力的力量還是很強大的,他很清楚,在一群窮困潦倒的獨立音樂人中間,一個出手闊綽的戴羽妮出現會是什么樣的一種影響力!
“我那個樂隊去年就解散了,焦海龍去了馬西莫西,馮思雯去了森林公約,童寧……”
戴羽妮還是很喜歡自己的樂隊的,這些成員都是她幫忙聯系的下家,雖然條件上肯定比不上在“妮爺的樂隊”那么好,戴羽妮對他們已經算是比較照顧了。
“森林公約?森林公約我聽說一月份解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