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婼只能祈禱這個病秧子不要多事!
煙霧有些淡了,一道寒影閃過宋婼和燕后的面前,燕后嚇僵了,整個人都靠在了宋婼身上。
這個白衣刺客堪堪劃過了燕王的胳膊,此時大批禁衛已經沖進了煙霧,兩個刺客的攻擊逐漸狠厲,誰知那燕王年紀不小,腿腳倒挺好,兩條腿倒騰還挺快,不斷地躲避,加上這種大禮君王和儲君都要佩長劍,韓疆拿著長劍竟也能抵擋幾招,一時間刺客失去了上風,其中一人拿出一個小瓶,猛地往燕王身上一潑,轉身攻向韓籌。
另一人則是朝宋婼襲來,宋婼忙退幾步,可大婚的喜服十分繁復,裙擺長至十階,轉身時踩到了一邊,眼看著就要倒在地上,誰知卻跌進了一個懷里,也就是眨眼之間,這個懷抱轉了個身,就聽到一股刃入血肉的聲音,又是一陣寒顫,刺客抽劍離開。
宋婼小心翼翼地掀開身上之人,剛剛抬眼手就頓住了,是韓疆……
他還是多管閑事了,本來挺清楚的一筆賬,現在該怎么算……
刺客當然沒有成功脫身,在宮里,層層屏障,行刺后還想走,那幾乎是不可能,就連當年的云蓮客和血藏子都沒能走出這燕宮。
但燕宮大亂,聽聞燕王后來又被刺中了腹部,具體情形,誰也不知道,只知現在是褚侯和莊相統領全局,當即拿下刺客后,立馬將燕王和太子送回后殿,太醫只許進,不許出,然后封宮,挨個盤查官員和侍衛,以防有同黨余孽。
身為太子妃,她是唯一能陪侍太子的人,她們現在在太后的殿中,殿外站滿了守衛,從出事到現在已經兩個時辰了,外面天已經黑了,宋婼還未見過太后來這探望,看來太后那也是封控極嚴。
看著床上還在昏迷的韓疆,宋婼坐在床邊,遣去了太醫,讓他在外廊候著,自己梳理著現在的局勢,燕王傷勢不明,眼下最有可能把控朝局的便是韓籌、莊疾還有太后,若是韓籌這個時候想反,絕不是全無可能……
宋婼忽然有些后悔了,她這步下錯了,她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一時想假借蚌國之手直接殺死燕王和韓籌,可她卻沒考慮到,若是燕王死了,韓籌沒死,以他在軍中的勢力,沒了燕王的制衡,就只有莊疾和太后聯手保太子才有可能與其抗衡,太子之位危矣。
而這個太子……
宋婼嘆了口氣,他能不能醒還是一說,若是他就這樣死了,她這個太子妃就沒有任何意義,在這種朝局變換的時期,她將會完全被拋擲腦后,在燕廷徹底失去了支點。
她為韓疆仔細掖好被子,起身想要把炭爐挪的近些,卻發現炭火幾近要滅了,宋婼高聲喚了喚人,想要他們添一批銀碳,誰知那人直接說沒有。
“你是哪宮的?是誰指使你苛待太子的!”宋婼此時是真的有些生氣,一個賤奴,竟然受點指使就敢欺主。
那閹人一笑,“太子妃想讓我是哪宮的就是哪宮的,總之在王上醒來前,這幾大主宮都不能有宮位之外的人進出,就連太醫都是在外面候著,連太醫令都回不了。”
封鎖人流宋婼當然明白,但基本保障還是要有的,否則這些宮的人吃什么,吃飯不用宮人流動嗎?他這分明是故意的,看太子傷到了背,很有可能傷及心肺,便做這種小動作,到時候太子不治而亡,可是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了,打的一手好算盤。
“副醫正,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