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大亮,又到了新聞榜更新的時候,這日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話說,這幾日的金陵新聞榜,幾乎都被蘇記布行給占據了。
而蘇清玖恰好便成為了半晌的核心人物,一時引起爭議無數。
女子掌權,本就是荒誕不羈的,況且,她又那么雷厲風行地做了這么多改革的舉措,一時間引起無數討論。
“蘇家女子刻薄,這三姑娘尤甚,這才剛上任,便把肱股之臣都給開了,屬實是個蠻橫無禮的。”
“我看未必吧!據說蘇記布行還有五個掌柜不僅沒有被開除,還得了雙倍的工錢,可見蘇小姐并不薄情。”
在此議論的,正是金陵府學的兩個學子,一個是金家的孫輩金宗文,一個是馬家的公子馬邵杰。
金宗文冷眼掃了一眼新聞榜,對蘇清玖提出的送布活動十分厭棄,昨日,父親回到府上,發了一通脾氣,說的便是那蘇家丫頭的這番舉措,叫金家這兩日的生意十分慘淡。
畢竟,再大力度的打折促銷,也比不上白送來得誘人。
這事兒,害他被父親平白罵了一頓,說自己養了個廢物兒子,竟還不如蘇家一個女子。
他好歹是府學里的優等生,以后若是考了科舉,扶搖直上,前途不可限量,怎么竟還跟一個無知婦人相提并論?
他頗有一些不服氣。
“一只秋后的螞蚱罷了,蹦跶不了多久!”金宗文嘲諷道:“邵杰兄,料想當年的蘇家,多厲害啊,布料生意把我們三家都給比了下去,硬生生地擠進來,做了金陵四大家族之一。”
“蘇老太爺確實是個神人。我爺爺對他佩服之至。”馬邵杰笑著答道。
金宗文更覺得不爽,瞟了馬邵杰一眼,酸道:“以前再厲害又怎么樣,如今不過是個空架子罷了。”
他忽然想到一些好玩的事情,低聲湊到馬邵杰的耳邊道:“我偷偷告訴你,蘇家的那批老師傅,如今都在我金家呢!”
他對蘇家的沒落是胸有成竹,大言不慚道:“蘇家已經蟬聯不知多少屆百花會的魁首了,如今吶,也該叫我們金家坐坐了。不出三五日,我們金家的織染廠就該派上用場了。屆時,整個蘇記布行,將再無任何優勢。”
馬邵杰聽完后,緊緊蹙著眉頭,十分不解地看著金宗文,不齒道:“宗文,你們誆騙蘇家老師傅簽下賣身契,可不是君子所為啊!”
“商場如戰場,什么君子小人的,馬邵杰,你念書年傻了吧。你在家是獨子,能繼承馬家家業,我可有一大堆的兄弟姐妹,要是不多掙點,以后叫我喝西北風去嗎?”
金宗文徹底被惹惱了,誰愿意做個道德上有污點的人吶,誰不愛惜羽毛?
他拿人家當兄弟,說些肺腑之言,誰知對方把他當傻子,一個勁兒地裝圣人。
裝,你倒是裝吧!
兩人理念不合,落下個不歡而散。
蘇清玖這日沒空出門去,親自下廚做了一些吃食,有親自去請了大姐姐蘇清蓉,兩人一起去看表姑祖父。
蘇清蓉本不想前往,但畢竟做了表姑祖父的幾日便宜徒弟,不可不尊敬,一大早起來,便打扮莊重,來到馬車上。
卻見蘇清玖一身素凈古樸,只提了一個食盒便上了馬車。
蘇清蓉一時間擰眉,低聲嫌棄道:“你如今已是當家的,該不會連件好衣裳都買不起吧?”
蘇清玖一愣,掃過蘇清蓉那一身的高定款式,昂貴的面料、精致的頭飾、細膩的脂粉,哪一樣不是耗費巨資?遠遠看著,都猜得出是位大家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