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李氏瞪起那一雙三角眼,雙手插著腰,幾步便走上前來,攔在了門前,她收起笑臉,冷聲說道:“大姑娘,你我既是心知肚明,又何必賴給旁人,昨晚上,你不會挺享受的么?沒想到,大小姐平日里這么端莊的一個人,到了床上,可比我們還要浪幾分呢。”
“你……”蘇清蓉氣得雙頰通紅,揚起右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打,你倒是打呀,左右做出那種丟人的事情的可不是我。若是我嚷嚷起來,大姑娘,你可就真嫁不出去咯。”
“說,是誰指使你這么做的?”蘇清蓉克制住那雙手,渾身顫抖著,狠狠地抓住李氏的衣領子,用力將她推到門框上,雙眼瞪著她,一遍遍質問道:“是誰指使你的,是誰指使你的?”
蘇清蓉像一頭發瘋的猛獸,毫無收斂的用爪牙將李氏鉗制住。
可那李氏也不是吃素的,莊稼人,力氣大得很,又自恃有了蘇清蓉的把柄,不管不顧,猛地將人給推開了。
她也實在沒想到,看著氣勢洶洶的蘇清蓉,實則是個弱西施,稍稍用點兒勁兒,就輕松推開了。
蘇清蓉踉蹌幾步,撞在了圓桌上,雙手撐著桌面,微微低著頭,冷冷瞪著李氏。
潑婦,早晚叫你死在我的手上,才能讓你知道,我蘇清蓉,不是好欺負的。
她咬著下唇,嘴上雖不言語,腦海中卻在冷靜地想著無數種反擊的舉措。
李氏整理著衣領,無聊地扯了一下嘴角,雙手拍了拍衣袖,繞著蘇清蓉走遠了一些,又雙手抱胸,冷笑起來。
“我的大小姐。你可別折騰,也別問我是誰做的。我的要求很簡單,若是大小姐做到了,此事我們以后誰也別再提。你也別想著什么花招,對付你這樣的小姑娘,我有的是手段。賴是賴不掉的,您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人家可都清清楚楚地記著呢。”
蘇清蓉胸前不停地起伏著,越來越快,不等李氏說完,她操起桌子上的茶杯就狠狠地摔了過去。
李氏奪了一下,只砸到了膝蓋,哎呦地叫了兩聲,又往地上啐了兩口,嘴里忙嚷嚷道:“不活了,我不活了,當了婊子,還想立什么牌坊,我這就說去,我今天在莊上說,明日上金陵城里說去,我就不信了,沒人主持公道了。”
李氏插著腰,一肚子的臟話都罵了出來,推門便要出去。
蘇清蓉抹不下面子,但心里卻急著呢,倒是月秀機靈,急忙上去勸住了李氏,“大娘子,你別動怒,我們家姑娘氣性大,我替她向您賠罪,有什么事情,您吩咐便是。不要同姑娘計較,姑娘她還小!”
“不用求她,叫她說去!”蘇清蓉嚶嚶哭了起來。“大不了一拍兩散,她若說了出去,昨日那些酒水,都該查一查,我們蘇家日后也容不下你了,我外祖父好歹是個官兒,定要你去大獄你們呆著。”
“哼,好啊!”李氏哪里會怕她這小姑娘,都說光腳不怕穿鞋的,說的正是。她只嚷道:“大可以說去,我不過賤命一條,比不得姑娘你金尊玉貴,那我這賤命換姑娘的前途,值了!”
“娘子千萬別這么說。何苦來呢,大家相安無事不好嗎?”
“是你家姑娘不與我行方便,可不是我要鬧起來。”李氏理直氣壯,挺直腰板,繼續挑釁。
蘇清蓉也怒道:“你這賤丫頭,給我回來,一個農婦,有甚值得你巴結的?”
“好了,姑娘,你也少說幾句吧。李大娘子,你也少說兩句。我們互相商量著來,不好嗎?”月秀快要急哭了,這事鬧出去,大太太是絕對不會饒了她的,這事情不鬧出去,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正說話呢,外頭有小廝來了,說是有個姓鐘的公子來了,要找蘇家的兩位姑娘呢!
“鐘小公子!”月秀喜出望外,總算是盼到了救星,可真怕這兩個人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