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老二那處可有動靜”
聞得愨太后提起了懷王,常青彎腰靠近些她,笑了笑道,
“自后宮嬪妃那處傳出,以訛傳訛人傳亦人,懷王淫、亂后宮是皇上所默許之事,像是插了翅膀滿天飛。
懷王得知,便是連懷王府都不敢再出半步,亦不敢打著皇上的旗號,繼續冒進,行那等事。”
“哼,知那屁都不放的孬兒,就只會仗著那孽子放縱才有那賊膽”
誰曾想到,她連塞人給那孽子,竟是沒能讓其中一個給懷上。倒是成了那些她不倚重的妃子身上
這事,謝夙秉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自是沒少干這事兒
愨太后狹長的鳳眼尾一挑,耷拉的眼皮掀開后,露出一雙鷹隼的眸子,冷聲道,
“盯緊著他。莫要在三日后出現任何哀家不愿瞧見的,仔細你等這張皮子,要是剝了都撐不起那人皮燈”
此話,嚇得常青哆嗦著一把老骨頭,忙跪地磕首道,“奴才已是讓人盯緊,懷王如今連指甲蓋成哪樣,奴才都瞧得仔細,定不叫太后成不了事”
愨太后滿意地點了點頭。
突然想起了一事,于是她又道,
“懷王妃也不能松懈,那婦人外戚可不能小覷。想與哀家爭位那孽子都斗不過哀家,他憑有什么能耐覬覦那個位置做夢去”
見愨太后囑咐要提防那懷王妃,常青躬身彎腰,垂低著頭重重地應聲,“奴才謹記”
本想劉望讓厲氏那賤婦難堪的,怎知反被宋珠兒懟了回來,愨太后掐著眉心,睨了常青一眼,問道,
“慈寧宮那厲氏呢”
就一眼,常青垂低頭顱即便不看,都能察覺后腦勺那道刺骨的暗芒,“奴才派人去瞧來,人著實不見大好。”
不管是否親眼所見,愨太后聽了心里又舒暢了不少。
想起了一件事兒,她偏頭看向常青,道,“那南蠆國的,而今,人可都來了”
常青躬身,回道,“回太后,南蠆來使差人送來的貢品都一一放入庫房,他還留了話給太后,人便出了宮。”
“倒是個機靈的,帶了甚么話”愨太后斂了斂眸子,意興闌珊地道了聲。
“那人讓奴才轉述成事了,太后莫要忘記所承諾之言。”
聽言,愨太后笑了笑,可笑卻不達眼底,道,“哀家自是收到洮陽來的消息,可這南蠆倒是對哀家不甚信任,竟是念念不忘提醒哀家”恁地她還會食言不成
“南蠆小國,肚量就攏共那么點兒,太后可曾將其放入眼里過眼里沙礫要除,也不過吹吹眼兒的事,太后何必多費那個心自是有他狗咬狗一嘴毛的事兒”
“你這老貨”愨太后象征似的刮了常青一眼,儼然喜他的話中聽
瞧主兒喜上眉梢,常青諂笑地躬身,頭一晃一晃,手腳似的那黃梅戲角兒附身,清唱了一段討好她。
末了,還聽他唱道,“太后啊,說甚么啊,奴才便是什么啊”
他這一出,可是又逗樂了愨太后。
一時不知多少年了,她不覺都笑出了眼淚來。
只是不知,她這是真的心情暢快,還是因別的情愫。
而今能陪在她身邊的舊人,也就只有他那么一個了
轉眼便是萬壽節當天。
宮門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