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弈想了想,還真的是這個道理。麗麗痛苦的根源從來不是什么死亡,而是活著。
簡淵問道:“我把每個人控住不住自己情緒和理智的那一刻,稱之為‘剎那心魔’。在那一刻的人,不管多善良多溫和,內心都充滿了恐怖和黑暗。那是每個人心中惡意的結合。”
“剎那心魔......”薛弈很喜歡這個形容。
簡淵問道:“你雖然分尸,但麗麗的死因其實是窒息。所以我想問,你殺死麗麗那一刻想的是什么。”
“不知道,只覺得......”薛弈皺眉,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不知不覺之后,他已經開始回答了簡淵的問題:“我們認識的時間很短,只是閑聊。她其實是很好的女孩,只不過總顯得壓抑,似乎是有什么事一樣,讓人心疼。”
簡淵說道:“那一刀刀分開她的時候,你心里怎么想?”
“我想......她好瘦啊,看起來都沒有脂肪。即使這樣,那一塊塊還是挺重的。”薛弈呆呆的說道。
聽到這話,別說簡淵身后的獄警了,就連外面的聶遜和蘇警官都連連皺眉。這也太恐怖了,心里居然沒有一絲惶恐和害怕,想的居然是這種事。
心里發寒,背后感覺一股涼氣。即使是身經百戰的刑警看到這都有點受不了。這心理的恐怖,要比生理上的恐怖厲害一萬倍。
不過簡淵倒是淡然,噩夢里比這恐怖的見多了,其實也還好。只不過因為是見過的人,所以會有一種類似“恐怖谷效應”的感覺,其他都還好。
簡淵問這些,其實是想確認薛弈殺人,到底是不是在“剎那心魔”的時間里做出的決定。
雖然從回答上看,感覺并不是,但實際上就是。薛弈的內心太脆弱了,在剎那心魔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后果之后,他就已經徹底扭曲了。這種心理扭曲客觀上說,并不是精神病,是檢測不出來的那種。
很顯然,薛弈一點都不后悔,甚至無比坦然。這種心理扭曲也不是反社會人格,因為反社會人格的患者人格殺人,目的是從殺人中獲得那種病態的快感。
但薛弈顯然并沒有享受殺人的感覺,所以這個殺人的想法雖然是臨時起意,但也是薛弈自己的意愿。甚至薛弈想殺的,可能只是麗麗一個人。除此之外,他對這個世界都沒有什么興趣。
只可惜在這種情況下,不能催眠進入夢境,否則一切要比現在簡單的多。現在簡淵只能通過語言,去判斷薛弈的真實動機。
而事實一點點的證明,簡淵最開始說的殺人動機可能是“感激”的可能性,很大!
這種感激,應該是從同情開始,然后變成理解甚至到感同身受,最后走向毀滅。在這過程中,薛弈心中對麗麗是憐惜的。
很難理解是吧!無法理解這種病態扭曲心理的人,說明生活的環境很幸福。當然簡淵是個例外,他也很幸福,只不過是因為噩夢才理解這些的。
薛弈好像陷入了回憶,但是在最后卻說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情。
“其實,是她求我幫她結束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