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行事極不按常理,要是用尋常人的想法來揣度他,必輸無疑。
白令低低咒罵了聲,幾近無言,“到底哪冒出來的瘋子!”
隊伍已經開始爬坡,看看閉著眼睛臉上沒有半點波動的男子,白令臉色越來越凝重。
直到隊伍安全在停在皇陵門口,那張臉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
倘若刺客要設埋伏,那在半路上是最適合的,可是對方沒有。那么極大可能,蕭景瑜說中了。那人很有可能在皇陵內動手。
前面隊伍已經停下。
皇陵入口到了,文武百官都需要下馬車,步行進入陵園。
白令掀開簾子,抬頭往皇陵方向看去。
因為是墓地,自然就有一種肅穆陰森的氛圍。
而在皇陵四周,外人看不到的角落里,都隱藏著不少皇家在此布下的防衛。
他實在是想不到,那些人究竟要怎么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潛入皇陵,在里面設下埋伏?
“內鬼。”耳邊,有聲音傳
白令的臉色頓時就變了,眸色突然就深了起來。
過了好久才壓下外泄的情緒,回頭看著說話的人,壓低聲音,“或許你算錯了,那些人會選在回程的時候在半道動手呢?”
“不會。”蕭景瑜慢慢睜開了眼睛,眸波無緒,說出的話也沒有一點猶疑。
白令抿唇,看著他。
“祭拜皇陵的車隊,馬車太多,沒人知道哪輛馬車坐著什么人,就連你,都不知道皇上跟其他皇子在哪里。”蕭景瑜起身先一步下了馬車,輕輕的聲音傳來,“以這幾次的交手,我知道,沒有一擊必中的把握,他不會動手。”
盯著男子不緊不慢的背影,白令用力閉了下眼睛。
再不想承認,他也不得不承認,蕭景瑜說的是對的。
而皇室之中,也定然有了內鬼,才能跟地方里應外合,幫助那人神不知鬼不覺潛入皇陵。
既然這些已經是事實,白令也就不在多想其他的,他現在想的是皇族中,除了西昌皇皇之外,還有誰,擁有那么大的權力?
進皇陵的位列排序也有講究。
這次是為兩國締結邦交之事而來,所以東臨使臣團的人走在了西昌皇左側,右側則是一眾皇室子弟。
再之后跟著的,是按照品階高低排列的文武百官。
“入皇陵——”
最前頭,唱報太監尖細的嗓音響起,眾人肅穆神情,將頭微低,隨在西昌皇身后往皇陵步入。
兩相并排行走,白令跟蕭景瑜并排。
蕭景瑜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收回了視線。
對此白令總算露出了笑。
待會要是真有刺客行兇,他就緊跟蕭景瑜不放,他身邊的護衛那么厲害,他這個主子只怕會更厲害,只有在他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反正,周圍的什么禁衛軍,錦衣軍都靠不住。
危險來臨的時候,沒人會管他。
他表面上雖然受寵,那也只是表面上
眼睛微微抬起,透過人群看著著最前頭那道明黃身影,白令冷笑。
走到天壇前,皇上走上高臺,焚香,祭拜,宣讀誦文,最后將邦交結盟的事情告知先祖。
所有一切有條不紊。
所有人皆肅穆,心里想的是什么沒人知道,但面上都是恭謹狀。
蕭景瑜瞧著上頭,眼角余光不動聲色將身邊一眾皇子的表現收在眼底。
但皇室中人每一個都是演戲好手,無人露出端倪。
事情的變化,出現在電光火石之間。
臺上,有人見到西昌皇突然將身邊的小太監拉過來擋在身前,隨緊接著太監胸口就一片通紅
短暫愣神之后是焦急的大吼,一片兵荒馬亂。
“護駕!”
一聲大叫過后,圍在周圍的禁衛軍錦衣軍齊齊往天壇上沖去。
蕭景瑜往旁稍稍退開些許,而白令則在第一時間攥住了他的衣袖,就像一塊牛皮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