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炾覺得整顆心像是被針扎了洞,他一路看顧著小心照顧長大的小姑娘,就為了一個不過幾面之緣的人快搭上半條命了。
“你別急,我沒說不信,”李炾的聲音有些啞,他伸手扶了明珠躺下,“你再休息一會兒,我去問問老板還有沒有別的什么辦法能讓你快一點恢復。”
“好!”明珠看著他,看著他拉過錦被給自己蓋好,像以前一樣摸了摸自己的頭,還沖著自己露出一個像以前一樣的帶了點痞氣的笑容。真好,阿炾一點都沒有討厭我。明珠帶著這樣的想法,全然信任地閉眼又睡了過去。
白淵斜倚在墻上,抱臂看著小心掩上房門出來的李炾,嘖嘖兩聲:“值得嗎?”
李炾偏頭看著白淵,那人身上的氣勢好像陡然間升了起來,突然就再不像那斤斤計較的市井小民,然而外貿外貌2并沒有什么變化,就導致這種氣質與外貌不符的違和感更加強烈。
但是李炾現下并沒有什么心思想別的,他沖著白淵翻了個白眼,“年輕人的事兒,你懂什么?!”
白淵一愣,突然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他伸手遙遙點了點李炾的方向,又指了指明珠睡著的屋子,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像是在對著李炾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癡兒!”
李炾有些莫名其妙,看著白淵轉頭離去,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追了上去,白淵離開的腳步更快了。
小渡鴉把還魂丹送到落月澗的時候,受到了山崖上雙頭蛇族的“熱情款待”,被活生生追著在落月澗飛了七圈才找到機會,一個猛子扎進月清宮的結界里,像條廢狗一樣趴在地上直喘氣。月朧站在它旁邊看了半天熱鬧,良心一點都不痛,甚至還有點美滋滋的。
綠毛渡鴉總算喘勻了氣,蹦起來神氣活現地沖著月朧唧唧喳喳地吵著,月朧伸手取了渡鴉背上的小匣子,捏了法訣封了它的嘴,揮手開了結界把小渡鴉扔了出去。
水面上閃過幾道蛇影,還有一只撲棱棱到處亂飛的渡鴉,月朧抱著胳膊隔著結界看得好不熱鬧,這場景太熟悉了,熟悉得仿佛下一秒就會有小丫頭拉扯他的尾巴,跟他說:“哥哥,吃飯啦!”他回過頭,月清宮中空空蕩蕩,冷得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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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的百姓都在說裕王爺福澤深厚。
聽說那裕王爺奮勇殺敵,即將被俘時不甘成為俘虜跳了斷魂崖。那可是無人生還的斷魂崖啊,結果就在那失蹤的消息傳開不過三五天,一條白色的大魚從南邊的天邊游過來,還在昏迷狀態的裕王爺被那大魚托著輕輕放在城樓上,而后那魚尾巴一甩便原地消失,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守城士兵。據說那幫士兵足足愣了得有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后才有人驚醒一般連忙去宮中報信。皇帝初聞自是不信,然而幾乎整個南城門的守城士兵是同樣的說辭,半信半疑的皇帝按下了心中的猜疑和不解,笑容滿面地夸了兩句果真是福將是我大魏之福便下令將其送回裕王府好生將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