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等會兒,打住,你要試什么?”李炾好像突然反應過來,往后又退了一步,“你別告訴我你也想去參加選花魁!”
“那哪能呢,”明珠的眼神從李炾身上挪開,轉移到那幾個老鴇身上,咧了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我去整這個,讓我爹知道了不得拿雞毛撣子攆我三條街啊。”
李炾聞言倒是松了口氣,還好這小丫頭還沒有太離譜...個鬼啊!轉個眼的功夫你手腕上的綢帶哪里來的啊?!
明珠沖他擠眉弄眼,還沒等他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兒就被明珠推進了一個單獨的小隔間。明珠不知從哪里摸出一條艷紅色的薄紗裙子,笑瞇瞇地舉到李炾面前,開口就是一句:“脫!”
李炾蒙了,他這近二十年來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被一個小丫頭堵在房間里喊“脫!”這么詭異的事兒就算是在話本子里他也從來沒看到過。明珠的氣勢有些強,他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雙手抱胸,頗有種良家婦女被逼賣身的感覺。
“你見過身高八尺的男花魁嗎?”李炾頓了頓,試圖委婉地提醒明珠有些事強求不得。
明珠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腦袋,認同的地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我說怎么好像哪里不對的樣子。”
李炾一口氣松了一半,就見明珠手里捏了個法訣朝著自己的方向念念有詞,須臾一道藍光順著李炾的頭頂灌入。
李炾感覺很不妙。原本俯視明珠的他現在平視明珠的眼睛,引以為傲的一身肌肉摸不到了,原本平坦的胸前多了兩團軟肉,墜得他有些氣喘。
小房間里有一面打磨光滑的銅鏡,李炾呆呆的看著鏡中一個看起來柔弱得很的女人,感覺整個世界都碎成了渣。
明珠見他呆愣,干脆直接動手,三下五除二就脫掉了女版李炾有些寬大的衣服,套上了她手中那套薄紗紅裙。明珠滿意地拍了拍手,打量著經了自己的手完全看不出之前影子的李炾,開開心心地點了點頭。
李炾還在愣著,外面有、忽然傳來催促的聲音:“天香樓的祝兒姑娘還沒準備好嗎?馬上下一場就是她了!”
“哎!這就來!”明珠高聲應了,腔調和外面那些晃著帕子的老鴇如出一轍。李炾還沒緩過神就被明珠連拉帶推地走到了花魁表演的閣樓下,有望江樓的下人候在那里。明珠本想陪著女版李炾在那里候著——總歸是頭一遭當女人,就算是給他壯壯膽也挺好的。
望江樓的下人不干了,沖著作老鴇打扮的明珠喊著:“哎哎哎,你懂不懂規矩啊?這里不讓陪同知不知道啊?!”
市井里面混久了,明珠也稍微懂一點什么人情世故,她賠著笑,道了兩聲抱歉,轉頭愛莫能助地看了李炾一眼,動作極小地攤了攤手,拍了拍李炾的肩膀,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轉身毫不留戀地離去,絲毫沒顧及背后被留下來的人眼神幽怨得不行。
李炾看著明珠離去的背影,那刻意變化了的身形不復本身的纖細,從背后看去五大三粗的模樣還真是與那些老鴇一模一樣。李炾咂了咂嘴,眼神里有著說不出來的情緒。
別以為你裝了一副悲痛欲絕,恨不能與我同甘共苦的樣子,我就看不出來你離開的時候肩膀哆嗦都快笑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