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這里...”鳶尾頓了頓,整理了一下語言,卻還是沒想出什么委婉一點的表達,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還剩下什么?”
“硬要說的話...”姜子儲一副低頭沉思的樣子,“應該也不剩什么了吧,畢竟雖然我自己沒打開看過,但是這里,”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沒有很用力,但是也能聽到沉悶空洞的聲響,“空蕩蕩的感覺總是真的。”
“知道是誰做的?”鳶尾歪了歪腦袋,想要拍一拍姜子儲的肩膀表達一下同情,原本還沒覺得怎么樣,但是現在卻有種不知道應該如何下手的感覺。她總覺得她這一下下去,面前這個還在生龍活虎的姜子儲就會像上了岸的魚一樣躺在地上抽搐。
“也沒有脆弱成那樣,”姜子儲似乎是看出了鳶尾的糾結,伸手摸了摸鳶尾的腦袋,動作并不溫柔,甚至還有些粗魯,動作像極了他之前搓那白狼王白蒼的時候。
鳶尾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氣惱地瞪了姜子儲一眼,伸手捋平了剛剛被他撓亂的頭發。
“姜子鈺?”鳶尾忽然這樣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雖然有些突兀,但是姜子儲倒也明白鳶尾的意思。
“應該是吧,”姜子儲模棱兩可地點頭,“反正整個齊國想要算計我的人應該也沒幾個。”
“那你可還真是太低估你自己了。”鳶尾搖了搖頭,看起來有點想笑,“這整個臨淄城里拿你當眼中釘肉中刺的人可真是不少,單看去年我們飛花堂拒絕的想要你的命的委托就有一堆。不會吧,不會真有人以為自己裝成是個廢物就礙不到別人的眼了吧。”
姜子儲噎了噎,對面前這個正在陰陽怪氣自己的人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這種氣氛倒是確實是他很熟悉的氣氛,放松,自在,但是這種氣氛應該出現在他剛剛展示過自己不像人的那一面之后嗎?
“你...”姜子儲有些猶豫,他抬手摸了摸腦袋,看起來對鳶尾的反應很是不能理解,“就不覺得我是個怪物什么的嗎?也不會怕我?”
“你會吃了我嗎?”鳶尾不答反問,“或者用什么特別的手段弄死我,我是指,比那第九層還特別的手段。”
“那...”姜子儲認真想了想,有些無奈,卻也誠懇地說道,“那確實不能。”
“那我怕你什么?”鳶尾理所當然地回答道,“我只要確認了我面前這個人確實是你,其他的,重要嗎?”
“你這還真是...”姜子儲搖了搖頭,失笑出聲,鳶尾對他來說其實算得上是一個很重要的人了,對于她的這種回答實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但是仔細一想的話,鳶尾能這么回答倒也不是沒有道理。對于鳶尾而言,姜子儲算的上是救命恩人,雖說后來被塞進了訓練營遭受了一堆非人的對待,但是不管怎么說,在那種在她看來已經是絕境的情況下,姜子儲的出現可以說得上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光。
這樣想著,姜子儲倒是放松了許多,他走到桌邊坐下,端起上面的茶壺就給自己倒了杯水。茶水已經有些涼了,但是是熱水還是冷水對姜子儲來說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他端著杯子慢悠悠地喝著。因為放得時間有些長了,那杯中的茶水有些苦澀,姜子儲像是感覺不到一般,看得鳶尾直皺眉。
鳶尾坐在一旁梳理著自己的長發,聲音慢條斯理,聽起來倒是讓人覺得很是舒服:“你多少也注意點,就算沒什么影響,那好歹也看著讓人舒服一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