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儲刻意壓低了聲音,聽起來跟他本來的聲音完全不同,但是這聲音對于對面那三個人來說極為熟悉,確實是一直以來聽到的莊主的聲音沒錯了。
“不藏了?”那聲音沒有絲毫感情,冷冰冰的,光是聽著鳶尾就忍不住抖了一下。平心而論,姜子儲這人雖說有些不靠譜,但是強也是真強,在整個九尾閣里,幾乎稱得上是無敵的存在,雖說在部分成員心里,最強的是從來沒露過面的副閣主就是了。但是這個說法的來由跟姜子儲的強大也不是沒有關系,畢竟大家都知道姜子儲這人喜怒無常脾氣怪異,實力還強得亂七八糟,但是還有人根本不聽他的召集令也不聽征調令,他本人還從來沒說過什么不對,這不是變相地承認副閣主比閣主更強是什么?
因為這樣的誤會,所以基本上沒有人對副閣主的地位提出過質疑,因為沒什么人愿意去觸姜子儲的霉頭。
但是眼前這三人看起來似乎完全不把姜子儲放在心上,本應當更嚴肅一點的場景也被瘦高人影的嬉笑聲攪得毫無緊張感。
“莊主,您老人家也別怪小的見風使舵賣主求榮,畢竟咱江湖上的規矩就是這樣,絕對不能跟朝廷作對。等到了黃泉路上,您就替咱們給那慘死的大皇子和四皇子賠個不是,小的在這里多謝莊主大恩大德了。”
說完這話,柴安福裝模作樣地作了個揖,臉上帶著的笑容讓鳶尾看了都覺得惡心。
“哦?”姜子儲緩緩地勾起了嘴角,臉上浮現出若有若無的笑意,“這么說來,你們今天這樣,是在告訴老子,你們現在已經完全是那小皇帝的走狗不成?”
“莊主話別說得這么難聽啊,”矮胖的男人接了話,臉上帶著和柴安福如出一轍的奸猾笑意,“我們這叫審時度勢,人生在世走一遭,誰不想博個功名利祿在身,您到了下邊兒啊,也別怪兄弟們不近人情,往后每年的今日,再加上清明中元,哥幾個都會記得您的大恩大德,勤快得給您燒紙的,絕對讓您在下面不愁吃不愁喝。”
對面三人對視一眼,開懷大笑,似乎是已經確定今日的勝者是他們一般,根本沒把對面的姜子儲和鳶尾兩人放在眼里。
“老子再確認一遍,今天晚上本來派出去威脅那些文官的人,你們到底給他們下了什么命令?”姜子儲沒有動,只是站在那里,聲音冷冷地問著對面的三人。
“這還用問?”高壯漢子抬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滿臉得色地說道,“自然是,都殺了。”
話音落下,朱成仁發出狂妄至極的笑聲,在清冷的夜里極為明顯,但是并沒有任何人到這邊來看個究竟,這件事想來也有些蹊蹺。
“這樣啊,”姜子儲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最后甚至差點笑出聲來,“那可真是,謝謝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