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冷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他緩緩開口,渾厚的聲音中帶了一點嘶啞:“你的意思是,邱郁還活著?你認識他?”
“自然認識,”白淵點了點頭,臉上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這次我們過來,還真是拜他所賜。不然誰會跑到這里來自找麻煩,天天擔心這里的人會不會一發現我們的原本面目就沖上來吸取生氣,我要是自愿來的,那我就是那個。”
桑冷和司卿元對視一眼,看起來似乎是對白淵的抱怨有些無奈,然后他轉過臉來,看著白淵的眼睛:“所以你到這里來是因為邱郁拜托你來這里做些什么事兒?”
“差不多吧,”白淵點了點頭,“雖然本身在這邊還有個東西我要拿回去,但是如果不是他這破事兒,我是打算直接把他送進來然后等結果的。”
白淵指了指一旁半癱在椅子上,時不時地抬頭掃一眼司卿元的屠凌,撇了撇嘴:“但是邱郁的那件事兒,我既然答應了也就不能不做,畢竟做生意還是得講究一個誠信為本。”
桑冷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在思考白淵這話的真實性,而后他抬起了頭,那雙看起來有些兇狠的蛇瞳緊盯著白淵:“你有什么證據證明你說的是真的嗎?”
白淵一愣,想了想桑冷說的話倒是確實也合理,總不能說因為對方知道自己一個極為信任的同伴,甚至于宣稱他跟那個同伴很熟,自己就將對方說的話全盤接受,那樣的話未免也太蠢了。
然而白淵并沒有從邱郁那里取得什么信物之類的東西,畢竟邱郁這個人,之前也算是在白淵“最不想接待的十個人”的名單之內的,這次要不是因為某些特殊原因不得不自己親自跑一趟神墓,白淵甚至都覺得自己都不會和邱郁有什么面對面的交集。
但是這種解釋現在說出來的話顯然就有找理由的嫌疑了,白淵自己想想都覺得這種話實在是沒有什么公信力,就在他左思右想都想不出自己能拿出什么東西的時候,桑冷開口了。
“沒有什么信物的話,影像也不是不行。”桑冷的聲音極為平靜,似乎是料到了面前的人應當是沒有什么信物的。這倒也難怪,雖說過去了很久,但是桑冷還是記得邱郁那個不愿意給其他人自己的什么貼身物品的毛病,畢竟那小子全身上下也沒幾件裝飾品,僅有的一件還是他娘臨死前留給他的,自然也不可能隨隨便便給出去。
這么多年過去了,雖說桑冷不清楚邱郁的身上到底有沒有多出什么飾物,但是想必那種不隨便給人東西的毛病,還是沒什么變化。
白淵拍了拍腦袋,沖著桑冷笑笑:“這樣的話那可真是好辦多了。畢竟我還在想著,要是給影像的話你們會不會又說我擅自改動什么的。”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司卿元的聲音淡淡的,“有沒有擅自改動過靈魂記憶投影我能看得出來,你將影像放出來便是了。”
司卿元的話音剛落,菲麗絲伸手摸出一枚圓溜溜的,看起來有些灰撲撲的水晶球,順著桌子“咕嚕嚕”地滾到白淵的面前,白淵詫異地挑了挑眉。
“保險起見,你用這個。”菲麗絲的聲音有些冷淡,她看著那枚水晶球在桌子上滾動,最后緩緩地在白淵的手邊停下,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就有這么不相信我啊。”白淵輕笑著說了一聲,倒也沒有什么異議,伸手握住了那枚已經滾到了自己手邊的水晶球,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