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邱郁還沒有和其他三人一樣,得到過世界本源的灌頂恩賜,在實力方面總歸是差了不少。即便是這樣,在整個仙魔之戰的戰場上,他也算得上是實力比較靠前的修者了。即便是這樣,他能活下來,也純粹是靠了小隊中隊友們的拼死保護。他記得很清楚,當初他們小隊接了一個刺殺任務,原本以為只是一個c級的任務,結果沒想到那領隊之人竟然有七劫以上的實力,甚至于領隊的下屬,普遍也有六劫的實力。而當時,他們小隊中實力最強的他,也不過才將將突破六劫,甚至于境界還沒有穩固,自然不是那一隊精銳的對手。小隊節節敗退,他到現在還記得自家隊長,一個陣法師,用肉身擋在他前面,撕心裂肺地沖他喊,跑!快跑!
后來的事情,邱郁記不清了,只記得自己滿眼都是綻開的一朵朵血色的花,妖艷,美麗。他承認自己是個懦夫,最后還是聽了隊長的話,逃走了,逃得遠遠的。他逃走的時候往后看了一眼,正巧和隊長對上眼。隊長欣慰地沖他笑笑,那個平日里看起來有些單薄的陣法師的身體,就那么硬生生地擋在一群人面前。
后面發生了什么來著?似乎有一聲炸響?邱郁不敢回頭看,他真的害怕看到自己猜測的場面,即便聽那動靜,不用再猜也知道發生了什么。
之后發生了什么就已經沒有必要再猜測了,邱郁藏了起來,偷襲,刺殺,伴隨著實力一點點提升,他將原來的那隊仇敵殺了個干凈。殺掉最后那個領隊的時候,他拎著一把閃爍著藍光的彎刀站在那個男人的面前。那個男人仰躺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臨死了他還在笑,他用他那嘶啞的聲音,一遍遍地跟邱郁重復著,隊長是怎么死的,那個翼族人和那個唯一的女人的滋味兒有多好,那個小孩兒和那個男人被捅了多少刀...邱郁如同瘋了一般在那個男人的身上割了一刀又一刀,每一刀都帶著淋漓的血肉。他哭嚎著,流干了之前千百年都沒有流過的淚。
后來,邱郁受了世界本源的灌頂,只是因為那時候的世界本源跟他說,他如果答應去做神墓的守墓人,就可以找回那個小隊中所有人的尸骨,完好無缺的那種。
然后邱郁就在神墓中待了下來,一待就是數萬年。一批又一批的尸首被送進來,邱郁只是麻木地劃出地界,然后念個法訣,將那些尸骨全都丟進去,再把土填上。
整個神墓之中,被好好安葬了的,只有那五個人。
邱郁并不在意旁人怎么看自己,總歸能說他的人也就那么幾個,更何況他們幾個還不會自找麻煩地跑過來跟他說三道四。
畢竟神墓這地界兒,雖說名義上是冥鬼兩界共有,但是實際上,根本就是已經姓了邱了。有的埋就不錯了,哪兒來這么多說三道四吆五喝六的人哦。
說到底,別看邱郁他們幾個人現在看起來似乎是每個人都處在頂端的位置上,真要算起來的話,實際上還真沒有多大的志向。
說起來,這也是乾沒有直接找上他們幾個人的原因之一吧,畢竟實在是太沒有上進心了一點,誰家老前輩會喜歡這樣的后輩哦。
眼下最應該關心的事情顯然不是這個,邱郁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只已經空空如也的那個原本裝著龍筋的盒子,苦澀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