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確實只是一個心魔劫,”屠凌咂了咂嘴,“但是這個波及范圍的話,那可就不是什么正常心魔劫應該有的東西了。或者說這個心魔劫,根本也不是什么正常的東西。說道這里,我倒是想問問你,你那心魔劫到底是怎么回事兒?為什么能搞出那么大的動靜?”
“心魔劫...有什么不正常的嗎?”白淵撓了撓頭,“我也沒看到是怎么回事兒啊,不過我覺得只是心魔劫的話,根本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吧,心魔劫慣常來不都是沒有什么顏色的嗎?”
“你也知道慣常以來,”屠凌輕嗤一聲,摸出一枚水晶球扔到了白淵的手里,“自己看。”
白淵手忙腳亂地接住了那顆水晶球,透明的球體中,一團團灰蒙蒙的霧氣糾纏在一起——那是摘取的記憶投影,對于白淵來說,實在是一個相當熟悉的玩意兒。
白淵分出一縷靈識,緩緩地沉入了那顆水晶球之中,他以第一視角看著天穹上逐漸聚攏的大片大片的烏黑的劫云,整個人都愣住了。水晶球中記錄的記憶只到沖入樹屋之中,而本應該在樹屋中的自己根本沒有在那里就結束了,靈識從水晶球中退出來的時候,白淵整個人都還在發愣,仿佛根本沒有想明白這件事兒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話說回來,我倒是想問問你到底發生了什么,”司虹羽伸手在白淵的眼前晃晃,“心魔劫那塊兒就算了,想必你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但是后面失蹤是怎么回事兒?我還從來沒聽說過度個心魔劫能把人都給度跑了的。”
“哦,你說這個啊,”白淵像是剛回過神來一般,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三道心魔劫闖入我的心神之后,我整個人都暈了過去,一睜眼就是在瀑布那里,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白淵并沒有提起星芒空間這回事兒,直覺告訴他,這種事兒最好不要跟面前的這三個人提起,雖說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是他的這種直覺向來沒有出過什么錯,因此他在遮瞞的時候,一點愧疚之意都沒有。
倒不是因為白淵說謊成性,只是這種直覺對于白淵來說,實在是一個相當重要的預警手段。不是為了提防什么人,而是單純為了保住一些人。這種感覺實在是相當微妙,仿佛他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就會失去什么重要的東西一樣。
白淵不知道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是怎么來的,對于將來的事情,他向來看不透。幾年之前明明在測算別人的將來的時候還很清晰,現在不管怎么測都仿佛闖入了一團迷霧。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只有兩種,一種是有人從未來的時間中回到了現在,攪亂了未來的布局,但是這種情況波及的范圍一般來說相當小,不至于會出現現在這樣,不管是誰的命運,測算起來都模模糊糊的;另一種便是白淵最不希望出現的狀況,那就是沒有未來的情況。一切歸于虛無,自然根本就是無從測算。
白淵現在只希望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是前一種,哪怕是一個禍亂范圍相當大的人回歸也比后一種強。世界歸于沉寂這種情況,對于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來說,實在是一個相當難過的事情,至少他們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想好好活著。
白淵的神情變化自然沒有逃過邱郁的眼睛,邱郁很快意識到白淵應該是隱瞞了一些東西,然而他并不在乎這種事。甚至于白淵想要做什么,他也沒有什么興趣知道。自打他想明白了面前這座城池中的人到底在因為什么而覺得激動的時候,他便覺得有些沒勁了。
修行,修行又有什么好的呢?邱郁搖了搖頭,他一瞬間甚至有些迷茫,自己這么多年守著的地方,到底是為了做什么的?難道只是單純地為了不讓那些骷髏離開神墓,為禍六界嗎?自己的目的,真的只是這樣嗎?還是說,他已經忘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
那些重要的東西...是什么來著?邱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感覺里面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晃動,他自然是知道那個正在晃動的東西是什么,只不過他莫名覺得,自己腦袋里的那個東西,似乎是...有些空?
自己一定是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自己的腦袋里裝著的,絕對不應該只是那些沒有什么意義的,與神墓中爬出來的骷髏戰斗的記憶。這時候的邱郁才恍然明白,自己一定是出了什么問題,不然也不至于將那些與骷髏戰斗的記憶都丟到一邊之后,對于其他事情的記憶只占了不到百分之一。
“雖然我不覺得你說的是真的,但是這對我來說也沒什么差別,”司虹羽聳了聳肩,“我又不在乎這種事兒,反正你現在人不是還好好的?既然已經沒什么問題了,那走吧,好歹去跟老祖宗他們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