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還勉強能算是一個好消息。”邱郁苦笑一聲,盡管嘴上說著“好消息”,但是任誰都能看出來,他這話說得到底有多違心。
白淵看了邱郁一眼,有些猶豫,最后還是決定之前從乾那里知道的消息,還是暫時先不跟他說了,免得這個人的精神狀況再出現更大的問題。
“所以你想說些什么?”元鴻熙看著白淵的眼睛,忽然開口問道。
“這說起來還有些讓人難以接受,”白淵撓了撓頭,看著元鴻熙的眼睛,一派認真之色,“我想說的是,我懷疑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根本就是在這片灰綠色的霧氣里面。”
“為什么這么說?”昊蒼抬頭看了白淵一眼,對他這種猜測似乎是有些不認同。
“我本來倒是也沒想到這個,”白淵攤了攤手,“但是你就沒注意看這個東西嗎?”
他手上淺藍色的小瓶子晃動了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那幾近透明的淺藍色小瓶子里,一團漆黑的霧氣在不斷旋轉著,在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那團霧氣之上的時候,他們才發現這小瓶子里的霧氣在不知道什么時候外圍已經被一層極薄的灰綠色霧氣所包裹,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的那種。
白淵見到幾人都是同樣愕然的模樣,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這種關乎能否脫困的事情,即便是個細節也應該有人關注的才對,沒想到這幾個人都是這么一副不走心的模樣,實在是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這倒是也能解釋為什么這幾個算起來實力相當強悍的家伙到現在還被困在這個地方,不走心唄,不奇怪。
這一點光看之前元鴻熙和尤蘭達的表現,以及阿貝那個不求上進的樣子,就能猜出個大半,只不過之前的時候白淵沒有在意過這一點罷了。現在坐在這里的人里,除了白淵他們幾個人之外,剩下的唯一一個真的想要離開這里的,應該也就只有一個昊蒼了。
其實其他人不怎么把離開這里這件事放在心上,白淵是完全能夠理解的。除了阿貝那個沒心沒肺的之外,其他人都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本身就是一個已經死掉的家伙,現在所有還算“活著”的時間對于他們來說都像是偷來的一樣,因此過得有些渾渾噩噩也是難免的事兒。
但是昊蒼不一樣,他和其他原本就在亡靈國度里混天熬日子的所有人都不一樣,他和白淵他們才能算得上是同類,因為他是活著的,真正意義上的,活著的。
因此從這里逃出去的這件事兒,對于昊蒼的意義,實在是比元鴻熙和尤蘭達要重要的多。
想通了這一點之后的白淵突然覺得自己再有什么藏著掖著的也沒什么意思,他緩緩地吐出一口氣,轉頭看向元鴻熙:“你們兩個...現在對于六界眾生還有什么想法嗎?”
雖說是看著元鴻熙,但是尤蘭達卻也清楚,這話中的“兩個”,指的人就是自己和元鴻熙,也沒有什么別的原因,畢竟這座神墓最開始出現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兩個為了維持六界穩定,人口過多對世界本源造成不可逆的影響才發動的仙魔之戰。
真要說起來,這其中還真有幾分悲天憫人的意味兒在。
“沒什么想法,”尤蘭達輕笑出聲,“畢竟我們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再往后的事情都應該跟我們這兩個已死之人沒有什么關系了才是。六界再往后的路應該要怎么走,也不應該由我們這些早就湮滅在歷史長河中的人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