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見他要走,本來準備好要說的事情,在這一刻,卻突然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了。
他握緊氣勢洶洶的拳頭,臉上的神情看上去猶如一頭憋著氣的獅子。
說,還是不說。
他在糾結。
沉思良久,最終他還是沒有攔住慕南楓,只是抬眸對著慕南楓的背影咬牙切齒的說道:“慕南楓,我們之間的戰爭才真正開始。”
慕南楓驀地一頓,沒有轉身去看他的表情,只是冷冷丟下一句:“放馬過來吧,反正你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的手下敗將。”
這一句話,犀利又帶刺,直直的穿進蕭墨的五臟六腑,恨意猶如蜿蜒生長的藤蔓,在心里肆意生長。
清冷的飯店,只剩下蕭墨一個人坐在角落里,飯菜已經涼了,可他還是提起筷子繼續吃了起來。
就在這時,老夫妻倆走過來看著桌子上的冷菜,面露愁容。
年老的婦人說道:“阿墨,吃冷菜會生病的,我去幫你熱熱吧。”
如此親切的稱呼,看的出來夫妻倆跟蕭墨的關系還不錯。
蕭墨抬眸,看著他們臉上和藹又憔悴的笑容,心里猛然一痛。
他們不過四十出頭的年紀,可是面容卻已然如枯萎的樹木般蒼老。
婦人的鬢邊已經有了白發,男人的頭發也快掉光了。
歲月給予他們的除了衰老的容顏就是無盡的悲傷。
蕭墨定了定神,方才還冰冷如鐵的臉龐上立刻擠出一個笑容。
他溫聲道:“沒事的陳姨,我就愛吃冷菜。”
“你這孩子。”名叫陳姨的婦人親切的說道:“千萬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給我,我給你去熱熱。”
蕭墨拗不過陳姨,只好順從她的意思。
不一會兒,冒著熱氣兒的菜重新端了上來。
陳姨扯了扯了手袖,坐在一旁,面容慈愛的看著蕭墨,“阿墨,剛剛那個人是你的朋友嗎?”
“不是。”
慕南楓怎么配做他的朋友,他們注定是一輩子的敵人。
朋友?
呵,永遠都不可能。
陳姨見他似乎心情不好,便沒有再多問些什么。
吃完飯,蕭墨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嘴,起身,目光看向夫妻倆,他的臉色變得沉重,“陳姨,溫叔,我們走吧。”
他今天到這里來不僅僅是為了跟慕南楓見面,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夫妻倆關了門店,坐上蕭墨的車徑直去到一塊墓園。
抵達墓園之后,三人拿上祭品和紙錢,來到一個叫溫紫媗的墓碑前。
墓碑上,黑白照片里的女孩生得很精致,小家碧玉的,今天是她離開這個人世的第一百天。
夫妻倆看著自己的女兒,眼淚止不住的流淌,他們跪在墓碑前,不停的懺悔。
這是他們唯一的女兒,可是現在卻落得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結局。
蕭墨站在夫妻倆的身后,臉色很沉重,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盯著那張照片,心里泛起陣陣痛楚。
祭拜完,夫妻倆已是淚眼婆娑,泣不成聲。
蕭墨扶著他們回到車上,夫妻倆擦了擦眼淚。
陳姨聲音顫抖:“阿墨,我們紫媗這輩子沒福氣,你就別再念著她了,好好找個女朋友成家吧。”
蕭墨沉默不語,沒有給出回應。
他寧愿孤獨終老,也不會再愛上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