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旦旦道:“也談不上手藝,就是隨便編的,粗糙得很。”
“那也很厲害了。”裴念之道,“反正,我是沒這手藝。”
編了許久,陳旦旦終于編好了一件,挺厚實的,就是不太好看,遞給裴念之,道:“裴姑娘,這草衣,你披著試試。”
裴念之問:“那你呢?”
他道:“我再編一個。”
說著,又拿著剩下的干草,開始編織。
裴念之接過了那件草衣,拿在手中,還有點份量,就是觸感有點粗糙,在月光下看了一會,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將草衣披在了身上。
雖然披著不太舒服,有點磕人,但是,能御寒,卻是真的。
這種時候,她也沒太多的要求。
覺得,能有草衣披著就很不錯。
在身上披了一會,就感覺暖和了很多,沒那么冷了。
陳旦旦編著草衣,抬頭看了一眼她披草衣的樣子,裴念之的目光剛好與他碰在一塊,見他在望著自己,不由笑道:“我這樣,有沒有像漁夫?”
“就是那種雨天劃著小舟,戴著個斗笠,穿著蓑衣,在湖里打漁的漁夫。”她解釋。
“不像。”陳旦旦搖頭,然后說,“你身上的氣質,哪怕穿著草衣,一眼看去,與那些漁夫相比也是有很大區別的。”
簡言之:氣質不匹配,所以不像。
裴念之撇了撇嘴,“我身上……啥氣質啊?”
陳旦旦想說“大家閨秀的氣質”,但想了想,又改了口,說:“就是很不一般的氣質,這種氣質漁夫身上是沒有的。”
他覺得,哪怕她穿著草衣,哪怕草衣編得不好看,但是,穿在她身上,一眼望去,卻還是挺好看的。
換個人來穿,可能就沒有這種效果了。
聽他這么說,有點含糊其辭的,裴念之道:“有嗎?”
可惜,沒鏡子,不然,她也要看看,自己這會的模樣。
她都在想,自己穿成這樣,會不會很搞笑?
畢竟,這樣的草衣,她是從來沒有穿過的。
“嗯。”他點著頭,目光落回了手上在編織的草衣上。
“話說,今晚的月亮,好明亮啊!”相比昨晚,今晚的月亮又亮又圓,是近期最亮的一次了,裴念之不由感嘆。
事實上,昨晚根本沒有月亮,也不知什么原因。
“今天,八月十五呢。”陳旦旦道。
他也是忽然想起的。
因為,后天是十七。
八月十七,是今年鄉試入場的日子。
“對哦!”裴念之恍然,“我都差點忘記了!”
主要是這兩天的經歷,太驚險了,讓她沒空記起這些。
跟著嘀咕了一句,“哎呀,八月十五,這么重要的日子,我居然沒回去,家里肯定擔心死了。”
“你昨晚沒回去,家里應該已經擔心,估計都已經在四處找你了。”陳旦旦道。
“說的也是……”裴念之吐了口氣。
“對了,你是怎么被那些人販子抓的?”他有點好奇。
裴念之“唉”了一聲,道:“我就是溜出來玩,身邊也沒帶人,就不小心中了這些壞蛋的道,等醒來,就發現在麻袋里了。”
其實,那些人的臉,她都沒看見呢。
“這些壞蛋,也太膽大了吧,竟敢抓我?”想著自己的身份,竟然差點被拐賣了,她不由有些惱。
這樣的事,可是從未有過的!
從未!
聽她這么說,不用過問,陳旦旦就知道,她來歷不凡。
不久之后,陳旦旦也編好了自己的草衣,披在了身上。
“話說,你為什么要多管閑事啊?”裴念之看著他問,“你若不管這個事,也就不會被抓了。”
他當時“多管閑事”,她剛好在麻袋里醒來,所以,對當時的情況還是有點了解的。
陳旦旦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形,然后淡淡道:“實話說,我也不知道是為什么。現在回想,也感覺自己當時的行為,似乎有點鬼使神差。”
讓他說理由,他還真說不出來。
他也不明白,自己當時為什么會這么做,甚至覺得……
有點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