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不當、戶不對的,我覺得,念之還是少與那陳旦旦來往的好。”裴冬萱道,“省得以后讓家里為難。”
“那陳旦旦,現在可是秀才。十四歲就考上了秀才,未來還是不可限量的。”盧福晉摩挲著手上的一枚戒指,“雖說現在門不當、戶不對,但,以后如何,可不好說。”
“去年的鄉試,他不是沒考上?”裴冬萱道,“真要有潛力,去年就該考上了。他現在要是舉人的身份,念之與他的關系,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但凡考個舉人,當個官,只要是在省內,而不是跑去外地,他們還是有辦法幫著運作一下,讓他步步高升的。
但,若是一直考不上舉人,那他們想幫也是沒法幫的。
當然,在陽平省,他們是有辦法讓陳旦旦考上舉人的,只是,需要他們幫才考上舉人,他們是絕對看不上的!
所以,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幫的!
連考舉人的本事都沒有,有什么資格被他們侄女看上?
想要被他們侄女看上,還是得有一定實力的!
“去年沒考上,確實可惜。”盧福晉道,“不過,他現在才十六,兩年后的那場鄉試要是能夠考上,也還不算晚。”
“福晉,我怎么覺得,你有點看好他?”對此,裴冬萱有點奇怪。
盧福晉瞥了一眼在外面騎馬的裴念之,目光收了回來,看向妻子,道:“你不覺得,他要是能夠與念之在一起,對我們是有好處的嗎?”
“好……好處?”裴冬萱更是不能理解了,“這能有什么好處?”
對于妻子,他也不遮掩,道:“其實,我看上的,不是陳旦旦,而是陳家!”
裴冬萱睜大著一雙眼看著他,像是非常困惑。
盧福晉道:“那個陳老太太,手藝非凡,能夠做出這么多從沒出現過的美食,本事相當了得!毋庸置疑,只要她好好做,將來,是能將事業做得無比輝煌的!你想,要是她是咱們的人,那么,她的事業,不就是咱們的事業了?”
聞此,裴冬萱瞬間恍然!
丈夫盯上的,不是陳旦旦,而是陳旦旦背后的陳家,確切地說,是陳家的那一番事業!
雖說陳家現在的事業才起步,但是,但凡有點頭腦的,都看得出來,要是發展得順利,將來可是有機會富甲一方的!
甚至,有機會富甲全國!
陳家若是能為他們恒國公府所用,那么,這將會是他們積累財富的一把利器!
雖說恒國公府現在很有錢,但,又有誰會嫌錢多呢?
要是權與錢都能掌控于手,當錢積累到一定的數目,他們能夠做的事,也就更廣闊了!對于壯大恒國公府的勢力,也絕對是有利無害的!
所以,拉攏陳家,對他們說,意義重大!
目前,陳家還沒真正發展起來,要是現在扶著一把,再弄個聯姻,便有機會將陳家拉攏到自己的旗下來,讓陳家的產業,在某種程度上,變成國公府的產業!
“福晉,你這一步棋,真是太高明了!”裴冬萱算是領悟了丈夫話中的本意。
盧福晉笑了笑,道:“所以,你也別急著否定念之與旦旦的這個關系,他們現在這樣,挺好!”
這種相互間的情愿,總比強迫來的強吧?
而且,也更有利于綁定這種利益的關系!
“此番來蒼末鎮,真是不虛此行。”盧福晉眼里透著一絲自得,這次過來,不僅讓夫人心情恢復了些許,還讓他看到了某種可能性。
“夫人,我想跟你商量個事。”盧福晉忽然道。
“什么事?”裴冬萱問。
思索了一會,盧福晉開口,“我想立灝兒為恒國公府的繼承者。”
裴冬萱沒想到他會提這個,雖然是意料之中,但,還是有點震愕。
見她頓變的神情,盧福晉把手一伸,抓住她的手,道:“夫人,我知道,不該跟你提這個的,但是,這事,還是早定下的好。”
見她不語,又道:“灝兒雖然不是你生的,卻是你一手帶大的,在他眼中,你便是他的生母。”
盧欽灝,盧福晉與二夫人的兒子。不過,二夫人在很多年前就病逝了,唯一的兒子一直都由大夫人帶著,可以說,盧欽灝就是裴冬萱帶著長大的。
盧欽書死后,盧欽灝就是府內最年長、也是最有能力的公子,只可惜不是嫡出,所以,幾年過去了,盧福晉一直沒有更改他在府中的地位。
但,所有人都知道,除了盧欽灝,國公爺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哪怕他是庶子,未來的國公府還是得由他來繼承!
否則,盧家將會垮掉!
就像其他的國公一樣,因為后代斷了,直接消失在歷史中了!
六百多年前,大興可是有好幾個國公,而今,只剩下兩個了!
一個恒國公,一個永國公。
永國公當年權勢沒那么大,所以,就一直留在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