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盛德點頭,道:“沒錯,這些史書,我都參與過修訂與編撰。當然,也僅限于二十年前。畢竟,我都退休二十年了。”
“后面的這些,基本與我沒什么關系了。”
不過,正常來說,只要沒什么大事發生,舊的史書一般也不會拿出來重新編撰,基本是站在舊史書的基礎上,添加后來發生的事件。
就比如,斕王府最近被屠一事,肯定也是要收錄到史書里、記那么一筆的。至于事件的性質,自然是要看皇上的意思了。
其實,史書,代表的,就是皇上的意志!
他認為黑是白的,那黑就是白的。
他認為白是黑的,那白就是黑的。
所以,史官編寫史書,也是不敢亂寫的。
整錯了,是要殺頭的!
皇上做錯了事,一般在這代帝皇是沒人敢寫的,都是過了幾代帝皇,才有人敢下筆,當然也是要看當今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的意思。
有些皇上,是敢質疑先皇的!
他不認同先皇的某些做法,就讓人將史書改了,重新定性某件事情。
這種事,在大興,也不算少見。幾年前,陳立琦就推翻了其父以前在位時對某個事件的判斷。
不過,總體上,史書也還算公正。
就是一些細枝末節,可能與事實不符,大部分事件還是比較真實的。
還有,就一些有爭議的事,因為可能觸及皇上的利益,也會被略掉。
關于靖王的記錄那么少,陳欣衍就有點這方面的懷疑,靖王當初是不是得罪皇上了,所以,現在連他的記錄都沒幾筆?
甚至連他后面去哪里了,命運如何,都沒有寫。
總之,關于靖王,能從史書上看到的信息很少。
“實話說,本公主來找老先生,想問的,是關于靖王的事。”陳欣衍目光深深地看著韓盛德。
果然,聽到“靖王”,陳欣衍就從他眼里看到了一絲驚愕!
像是很驚訝她問的這個問題!
蘇映巧接著道:“我看了近百年的記錄,發現,關于靖王的記錄,是各代皇子之中最少的。”
“既然二十年前的史書都是先生主修的,而且算了算時間,據本公主考察,靖王還在的時候,先生你已經是史官了,而且還是主修。”
“所以,我想問先生,關于靖王的記錄,為何會那么少?”
這個問題,將韓盛德問住了。
沉默了一下,他道:“沒錯,靖王還在的時候,我就已經是主修了。至于為何沒有太多關于靖王的記錄,公主殿下,修書規則,你應該是了解的吧?”
陳欣衍點頭,道:“本公主自然是了解的,這么說來,那就是先皇的意思,不讓你們記錄?”
見他默然,陳欣衍就知道,肯定是這樣了。
“殿下,有些事情,不是我們想寫,就能寫的。”他終于開口,“既然公主知道規則,又何必來問老朽這個事?既然不能寫,自然也是不能說的了。”
他擺著一副“你怎么問,我都不會說”的神情。
陳欣衍皺了皺眉,盯著韓盛德看,道:“都過去了那么多年,先皇早就不在了,而且你所說的先皇,都已經是先先皇了!所以,說出來,又能如何?”
“這里,只有你我,沒有第三者,你只需告訴我就行!另外,本公主承諾,會為你保密的!”
“再說,事情過去了那么久,連我父皇都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些什么,你即使說了,又有誰會追究你的責任?”
韓盛德吸了口氣,看著她,目光閃了閃,“我很好奇,殿下為何想要知道靖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