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轎子,他便財大氣粗地扔出了一錠金元寶。
然后左擁右抱著一群,如同蒼蠅見了血一樣,急切地撲上來的妖妖嬌嬌們進了樓。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哪家的紈绔闊少呢。
是夜,春花樓二樓,小彩花的房里。
二管家與小彩花情意綿綿、你情我愿地進行著各取所需的交易。
王府侍衛也不能跟進房里去保護那個二傻子,便在門外另擺了一桌。
一邊喝著酒,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子時已過,二管家忙活累了,趴在床上睡得跟死豬一樣。
侍衛們吆吆喝喝地,喝光了七八壇子烈酒,也趴在滿桌的酒壺酒杯間,睡得哈喇子流了三尺長。
一個黑影從隔壁房里輕手輕腳地走出來,彎下腰假裝提鞋,小心窺視了幾個侍衛一眼。
在幾位如雷的呼嚕聲中,輕蔑地笑了笑。
拔出腰后插的匕首,小心地挑開小彩花的房門。
在昏暗的燭光下,摸索著奔向掛著茜紗帳子的繡床。
用匕首挑開帳子,看著床上光溜溜的白皮豬,黑影嫌惡地搖了搖頭,持著匕首狠狠朝豬心上扎去。
預料之中的豬叫聲沒有響起,黑影的心口被一柄長劍貫穿。
他連叫聲都沒有發出來,大睜著雙眼就轟隆一聲趴在床上了。
被人偷襲了,滿身的功夫沒能施展出來,死不瞑目啊!
之前便埋伏在房里的王府侍衛,暗罵了一聲。
倘若躺尸的不來,他們還準備了一出精彩的好戲,要演給二管家看的。
這倒讓他們沒有表演的機會了。
戲精附體的幾個人感覺有些郁悶。
二管家睡得挺瓷實,差點讓人捅了,還在跟周公甜蜜相會呢。
倒是小彩花“嗷”地一嗓子,醒了過來。
兩只大眼瞪著床邊的死尸,又蹬又踹地往后躲,順帶著把二管家也給踹醒了。
侍衛們提溜著他起來,他迷迷瞪瞪地跟死尸的大眼白一對視,好懸沒嚇出尿來。
不過二管家到底是二管家,能被忠國公看上的人,也不是一般人。
知道自己躲過去一劫,他身上的冷汗唰唰直淌,還是抖抖嗦嗦地扒拉開死尸的肩頭,探頭看了一眼。
眼瞳瞬時放大,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似是不可置信又不得不信。
“這個人你認識嗎?”侍衛睨了他一眼,厲聲喝道,“快說!”
“是……是……是黑鷹衛,忠國公……忠國公豢養的死士。”
指著刺客肩頭的一只黑鷹,王來福吭哧半天,一句話好不容易才擠出來。
前主子的狠辣讓他極為憤怒,也極為恐懼。
他更為自己的愚忠,感到悲哀。
靖王把他擒回來這么長時間,不管是起初的嚴刑逼供,還是后來的寬容禮待。
他都咬緊了牙關,沒有泄露主子一絲一毫的秘密。
沒想到他竟如此不顧情義,欲置他于死地。
二管家的怒火直要沖上云霄,燒透九重天了。
他一言不發地陰沉著臉,跟著侍衛回了靖王府。
被自己忠心侍奉的主子暗殺,他只為自己感到不值。
悲傷、憤怒、驚恐、憂懼,種種情緒一起涌上心頭,直要把他撐爆了。
他坐立不安、茫然失措,不知道該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