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所發生的變故,陳三平全然不知,這些日子他頗有些躲進小樓自成一統的意思。那本陣道初解雖說只有薄薄的十幾頁,可里面的東西真讓他受益匪淺。
撰寫者是按五行說來闡述他對于陣法的理解,直白些就是金木土水火相生相克的道理。他認為天地就由這五種靈機組成,而修士可以通過改變它們多寡,從而布下相應的陣勢。
譬如靠近江河,水行之力充沛。修士就可尋著節點,埋下水屬寶物。像蚌珠,水華英之類的靈材為佳。待靈機交融,修士便可操縱陣法御敵,若是其余屬性則依樣畫瓢即可。
末了,這人還在后面寫了逆五行的猜測。據他所說那次靈機暴動,差點沒把他炸死。后來經過多次求證,覺著是自己對五行之力的掌控度不夠,所以陣法才未能奏效。若是日后修為提上去,他還得再嘗試嘗試。
寫到這里,這本陣道初解就完本了。也不知那位撰寫者,有沒有完成他心中的猜測。合上書頁,陳三平在心中琢磨著小冊里的內容。
五行說倒是不難理解,只是這尋找地勢節點的法子得下點功夫了。撰寫者說他年幼的時候,機緣巧合之下服過一株異草。神魂比同階修士高出一大截,這讓他可以迅速的找出地勢當中的節點。
當陳三平看到這段話時,心里一樂:“巧了,三爺我神魂之力也不弱。”讀熟那尋找節點的竅門后,心癢之下,他開始修道生涯第一次布陣。小冊子上記載了五門陣法,金木土水火俱全。現在他要嘗試的,便是土行的厚土陣。
閉上眼,識海像雷達一樣,散發出神魂之力,尋找著附近地域的節點。這里是地下,土行靈機旺盛,其余四行都被壓制到了極低。只有金行靈機還有些靈動之意,也對,土生金。五行不止相克,還有相生。
在陳三平的感應之下,周身這塊天地,仿佛被他揭開了神秘的面紗。其實天地間的玄妙,哪是現在的他能夠了解清楚的。只不過是初識五行靈機,讓他眼界大開,心生錯覺罷了。等他日后修為提高,還會為今天的無知感到臉紅。
土行靈機讓陳三平感受到一股厚重之意,越往地下深處探去,越讓他覺著晦澀難明。直到頭昏腦漲之時,識海里的魔牛圖示警,他才醒悟過來。“娘的,真是蠢。我是來尋找節點的,又不是尋幽探密的。”這人狠下來連自己也罵,真是……斯文掃地。
這也是初學者的通病,感知靈機之妙。心里就會有一股強烈的**,迫使著修士往更深層次的奧秘探去。一個不好,便會神魂之力大損。
輕者得修養個大半年才能恢復,重者則變成白癡,整日里笑呵呵的。嘴里嘟囔著要安排九打一之類的胡話,看上去怪可憐的。不過一般都有自家師尊守著,倒也不會出現后面的那種情形。要不然這種人多了,世道豈不大亂。
沒過多久,陳三平便找到了節點所在。這玩意就像人體的腫瘤,不過是良性的。要是沒有這些節點,天地自成陣勢。將世間一切煉作混沌,復返開天辟地之始。
陳三平所做的就是暫時壓制這處節點,讓土行靈機流轉無礙。正好鐵尸身上的不化骨就是上好的土行靈材,用來布陣效果是一等一的好。
可憐鐵尸,又當牛又做馬的。臨末了還得被他這個無良主人剝皮拆骨,鬼神聞之也得嗆然淚下。將不化骨放在節點之上,陳三平按著厚土陣的陣勢,努力梳理這些散亂的靈機。
半柱香后,土行靈機總算按著他的意愿排列著陣勢。略作感應,陳三平發覺厚土陣以節點為中心,方圓十丈之類都被陣法所籠罩。摸著下巴,他打量著陣法道:“還行,勉強夠斗法所用。只是還得多練習幾次,對敵之時人家可不會給我這么長的時間布陣。”
那本小冊子上記載了厚土陣的諸多用處,正好先試試威力。免得對敵之時,弄得手忙腳亂的。引導著陣勢變幻,厚土陣也開始顯露它的厲害之處。
雖說五行以金行攻伐之力最為強悍,但土行也不容小覷。在厚土陣的陣勢空間里,陳三平可以輕易的使出指地為鋼、化土為泥,地刺囚牢等等土行法術。
一時間陳三平玩得不亦樂乎,直到法力和神魂都降到臨界點,他才停下手來。擦了擦額頭的虛汗,操縱陣法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有了陣法傍身,倒也能彌補鐵尸留下的缺陷。”見識了厚土陣的妙處,陳三平很是滿意道。
不過他心里隱隱有些猜想,天地可以按五行布陣,那人體也行啊!肺屬金、肝屬木、脾屬土、腎屬水,心屬火。若是按著陣勢來淬練內腑,那修士的體魄得強到何等地步。肉身是渡海的寶筏,丹成之前可輕易損壞不得。
若是肢體殘缺,那大都無緣丹成。不過事無絕對,西海有個獨臂老尼,人家可是練氣九層的大高手。縱橫西海,少有敵手。不過這都是陳三平的猜想,他可不敢拿自己當試驗。什么科學怪人之類的,誰愛當誰玩去。
將腦海里的雜念壓下,陳三平散去土行靈機,厚土陣也隨之潰散。俯身撿起地上的那根不化骨,稍作感應,他就有些頭疼了。陣法好是好,就是忒耗靈材。鐵尸身上的不化骨已經是比較難得的靈材,可現在已經淪為凡物。手指稍一用力,便化作塵土飄散開來。
“看來以后得多備些靈材了。”陳三平嘆著氣道。靈材這東西可是硬通貨,修士大多用來提升自己的修為,輕易不敢濫用。若是被其余修士曉得他用來布陣,得跳起腳罵他敗家了。
清除掉自己留下的痕跡,陳三平準備換個地方。布下陣法后,周圍的靈機都會有一段時間的空白。修士待在原地,體內的法力容易被天地之力吸扯,用來補足靈機的消耗。
瞧著儲物袋里沒有多少的吃食,陳三平打算再去黑市營地打打秋風。順便探聽點消息,老是窩在地下,人都快發霉了,他現在無比懷念地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