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
被重重黑杉樹巨大樹冠遮蓋的森林中,正發生著一場屠殺。
驚叫嘶喊聲不絕于耳。
噴灑的血液將原本籠罩森林的輕紗白霧染成了血色。
“不要!不要!放過我的孩子!”驚懼的婦人,用自己的身體,遮擋著身后渾身發抖的黑發男孩。
但她的求饒顯然沒有被眼前目露兇光,早已殺紅了眼的匪徒所聽到。
布滿銹跡的彎刀,就這樣劃出一道扭曲的弧度,落在一位想要保護自己孩子的母親脖子上。
“啊?”
甩了甩刀上的血跡,匪徒一腳踢飛倒落在枯葉上的尸體。
“喂,小子,剛剛那個女人說了什么嗎?”
假裝掏了掏耳屎,匪徒滿臉猙獰笑意的向暴露出來的黑發男孩詢問道。
但親眼目睹慈愛母親,倒在自己眼前的男孩,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渾身顫抖不已。
他的眼淚早已干涸。
他的嘶嚎早已消失。
在這個夜晚發生的事情,讓年幼懵懂的他有些震顫,雖然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不清楚、不理解。
但男孩明白一點。
從今天開始。
父親。
母親。
姐姐。
叔叔。
商隊里的其他人。
都永遠的離開他了。
而他們離開的原因,就是他們被眼前這個惡魔的彎刀觸碰到了。
因為被觸碰到的人都倒下了。
而現在,倒下的人或許已經要輪到他了。
但男孩的腦中突然冒出一句話,一句不知為何會回憶起的話。
“母親說過。”
顫抖且嘶啞的話語從黑發男孩的口中說出,“木葉的忍者大人,會保護我們的。”
“是嗎,那你母親可真是個…十足十的蠢貨啊。”
匪徒高高抬起那把映照著血色的彎刀,沒有絲毫猶豫的向著雙手合十的男孩砍去。
他的眼神因男孩的話語變得更加兇狠,但他的額頭卻開始滲出汗水。
男孩雙手合十,呆滯的看著那把殘留母親血液的彎刀向自己落下。
這把刀很快,男孩知道。
因為商隊里的武士大人在面對這把刀時,也只是在片刻間掉落了腦袋。
這把刀又很慢,這一點男孩原本不知道。
但當銹跡斑斑的彎刀停留在他眼前時,男孩知道了。
“你在思考什么,小子?”
誰?
男孩這才發現,好像不是刀很慢,而是世界的一切都慢了下來。
他并不明白這意味或代表著什么,但他內心中有股難以描述的明悟。
或許這副場景,是腦中那陌生的聲音做到的。
“誰?”男孩向那陌生的聲音問道。
“不知道。”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