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感到驚悚。
華斯的反應最為劇烈,他察覺到心臟跳動的頻率,變得詭異至極。不需要太久,他就會在這股力量下化為灰燼。
夏利蹙眉,釋放出一些灰霧將其包裹,吞食著侵染他的黑暗元素。
“你帶人離開這里。”夏利對華斯說到。
華斯咬著牙撐著,他感到一股冰涼緩慢的深入軀殼,聽到夏利的聲音,試圖拒絕。
“其他人可以撤離,但夏利少爺,我要留下來保護您。”
奇恩不屑的將他推遠幾步,反駁到:“憑你?你能做什么?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了,你面前的,可不是剛剛的半吊子主教,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邪神!你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
華斯心中對她隱約有所猜測,聽到這話卻還是不可思議的,望著大殿之上的女子。
或許,用高傲神秘的黑天鵝,形容她最為貼切。
美的靜默優雅,又張揚放肆。
她目光深沉,就算唇角含笑,也是在毫不留情的警告。
哪怕置身于光明,也會席卷起一片最純凈的黑暗。
如果光明不怕被污染,那么,可以堂而皇之的照耀她。
“邪,邪神?”華斯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看著他那副呆滯的模樣,奇恩有些煩躁。
“還不快滾,你想要拖累我的主人嗎?”
華斯心亂不已,猶豫道:“我來為夏利少爺爭取時間,你快帶著他離開這里!”
夏利有些失去耐心,斥責到。
“華斯,我命令你,現在立刻帶人離開這里。”
華斯一咬牙,心知拗不過夏利,當即收劍,果斷帶著一眾手下飛速撤退。
女人提著裙擺,緩步走下階梯,手中還搖著一只枯萎的黑色玫瑰。
只聽她輕聲說到。
“你可知,我會殺了你?”
聲音猶如從遙遠的時空傳來,她的身后,仿佛出現一個尤其凄涼的畫面。
身前是一片哀草、半凋零的灌木和一樹凍霜,貧瘠的土壤孕育出的只有閉塞和荒涼,再看不到火光下映著繁星的湖面,隨風散去的亦不再是香煙軟霧,而是破裂處如刀鋒般的、裹著塵埃的冰碴。
夏利抿緊嘴唇,在某一瞬間,他對她的過往,產生了一絲好奇。
但這樣的想法,很快便被遣散,暗中調動了全部的灰霧,隨時準備攻擊。
女人晃了晃手中的玫瑰,空氣中的黑沙瞬間舞動起來,又凝結成了幾支,同她手中相似的玫瑰,向著撤離的眾人射去。
有幾個跑得慢的,背后被玫瑰刺穿,原本枯萎的玫瑰在**上生根發芽,根莖沒的很深,不到片刻,血管里也分布了細密的根須。
“如果你選擇,從遍地繁花中穿行,那么要做好準備,沾染一片舊的芬芳,如果你明知如此,還一意孤行,結局不過是被吸干血肉,絞碎骨頭。”
她有些悲傷。
卻沒有人在意她的悲傷。
夏利沒顧上去管她說了什么,連忙釋放了幾根灰觸纏繞著他們,層層緞帶之下,是砰砰跳動的血管。
“他們沒死,先帶他們離開!沒有黑暗元素供養,玫瑰的能力就會減弱,我的灰觸會救他們。”夏利向華斯喊到。
華斯不敢停留,回身撈起兩個傷者就跑。
女人輕笑一聲。
“日安,我親愛的小少爺。”
隨后抬腕,自黑沙中一抓,一把通身玄色、死寂陰冷的黑劍,出現在女人手中。
劍柄處,一朵綻放的黑金玫瑰栩栩如生。
劍不算很長,但極其纖細,頂端有能夠卡斷血肉的溝槽。
“你是厄難邪神的分身,對吧?驟然降臨是有什么事嗎?”
夏利警惕的望著她,目光近乎于凝視。
“我們只是跟你的主教打了一架,這點動靜不至于驚動你吧?”
她沒有回答夏利的問題,只是說:“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叫我斐琉邇,厄難邪神實在是太難聽了,我好歹是一位女士,你也要給我起碼的尊重,不是嗎?”
“我為什么要給殺死自己信徒的人尊重?你這樣做,不怕寒了信徒的心嗎?就算你是厄難,也無人敢信你。”
斐琉邇搖搖頭,不認可他的話。
“我并沒有殺他,只是指引他去往更高層級的世界。我給他的刀,可不是你們人類用的普通匕首,算得上是一件半神器了。如果他能在那個世界活下來,他將成為我最忠誠的眷屬。”
夏利警惕道:“你告訴我這些,目的是什么?”
女人點點手中的劍,道:“如果我希望,你能乖乖的讓我殺死,你可以做到嗎?”
夏利嗤笑:“那你可以問問執掌夢境的神明,他或許可以告訴你答案。”
斐琉邇嘆了口氣,緩緩地舉起了劍。
玫瑰細劍的陰影下,鉆出了許多非人的生物,巨目蒼齒,身體如同被折斷般,扭曲的貼服在地。
它們聽從號令,嘶吼著,朝夏利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