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三在城南守著城門,此時已經快到戌時了,很快就能關閉城門回家睡覺了。
他打了個哈欠,這日子可真無聊。
每天就待在城門這里守著,除了來人要進城門時能打起點精神,其他時候都是盯著遠處的運河無聊發呆。
這外面除了運河時不時有點動靜,其他路面上安靜的要死。
等再過幾年,攢夠了娶老婆的錢,自己就不做這守衛了。
回老家種地享享清福,娶個婆娘生一堆娃,那生活,嘖,張老三心里美滋滋的想到。
正在想以后兒子起什么名字的張老三被一陣馬車聲驚醒,這個時候了還有人進城?
他心中有些不悅。
馬車漸漸接近,張三借著還沒暗的天色瞧了瞧。
原來是陳掌柜家的那個侄子,今早還見他出了城,說是回陳家村接人去,路也不算遠,居然現在才回來。
馬車緩緩停在門口等待檢查,張三走過去拍了拍陳岸的肩膀教訓道:
“怎么回來的這么晚?雖然咱們臨水城這一帶算是安全的地方,但也要小心啊,你一個小孩子沒自保能力,以后注意點!”
張老三聽到一聲冰冷冷的道謝聲,但沒有多在意,查看完馬車里,張三疑惑的問道:
“陳家小子,你不是回村接人去了嗎?怎么就你一個回來了?”
陳岸僵硬著臉回頭看著張三,語氣冰冷的說道:“死了,他們都死了,接不到了。”
張三以前見過這種表情和語氣,那是十幾年前了。
他還是十多歲的時候,村里一戶人家出門時被一伙強盜打劫殺害。
唯一僥幸藏起來活著的一個女孩在參加葬禮時,眼里都哭干了,站在墓前時就是這種樣子。
親人都死光后心死麻木的樣子。
張三不寒而栗,雖然是八月份但他還是打了個冷顫。
周圍有些黯淡的天色襯托著氣氛顯得更加可怕,他看著低著頭的陳岸小心翼翼道:
“陳,陳岸,你莫不是在說笑吧,哈,哈哈,別嚇你張叔。”
“我沒有說笑,張叔,我先進城了。”
陳岸已經不想說什么了,這種事告訴他也沒有用。
“啊!你進去吧。”
張老三看著陳岸駕著馬車緩緩進了城門,他再看了看周圍的越來越陰森森的天色,打了個哆嗦,便提前一刻鐘關了城門。
反正就自己一個人,也沒人來看,這個時間段應該也沒人進城了,他被陳岸給嚇到了,得趕緊回家才安心。
……
陳岸駕著馬車駛向二叔家,這個點二叔應該忙完店里的生意了。
雖然一路上人聲鼎沸,燈光交錯,但他還是感覺心冷無比。
馬車漸漸接近了二叔家,陳岸老遠便看見二叔在門口等著自己了,二叔看到馬車,連忙揮了揮手,幫忙把馬車停下。
陳岸緩緩走下馬車來到二叔面前,二叔有些疑惑:
“小岸啊,小力他們怎么沒來?是不肯出遠門嗎?”
陳岸看著一臉關心的二叔,一直冷漠麻木的表情終于繃不住了,大聲哭了起來。
二叔看到陳岸哭了,便一陣手腳無措,他不知道這是怎么了,好好的便哭了,連忙問道:
“這是怎么了,是有人欺負你了,還是被你爹娘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