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風避云,夏日酷暑難耐,不過于此深山密林之中卻感受不到絲毫炎熱,那遮天的樹干仿佛可將那灼燙的日光盡數吸走一般,使得一眾頗具規模的軍隊得以沒有被炙熱所擾從山中行軍。
只不過若是細觀這支軍隊,卻得以發現此軍隊甚是怪異,畢竟沒有半分兵甲著身,反倒是背負的卻是鏟鉤之流,并不似尋常用于戰時的軍隊。
“鐘將軍,我們沒有同臨淄侯打上招呼,便貿然前來,此番恐有些許不妥吧。”副將似有擔憂,但是反觀為首的將軍卻全然沒有理會。
鐘將軍將嘴里含著的枯草吐掉,定定望著副將,“劉副將,你說,我該說你什么好?”
劉副將聽聞將軍滿是嫌棄的話語只得堆笑,道:“將軍教訓的是,只是下官愚鈍,還請將軍明示。”
“我等做這挖墳掘墓的勾當,你說有沒有經過墓主的允許?本該屬于他們的器物他們都沒有覺得不妥,那臨淄侯又如何會覺得不妥?”鐘將軍用手點了點劉副將的腦袋,“你這個木魚腦袋,你覺得我們做這些還需要大張旗鼓?需要被世人都得知?”
“是是。”但是鐘將軍說的甚是隱晦,使得劉副將并沒有聽明白。
“看你這樣,定是沒有明白,也罷。我等也都是自己人,也沒有什么顧慮可言,我就明說了。”鐘將軍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你覺得曹公設立我部的用處是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擴充軍餉,畢竟當年我部校尉開啟永城芒碭山的梁王大墓,所尋得的金銀財寶,足足供給了曹公麾下雄兵三年的糧草開支,而那位校尉也得以借此契機榮升,擺脫了做這等糙活的行當,你是不是也想久做下去?”
劉副將聞言頷首,“是是。”畢竟劉副將不知鐘將軍最后一語的隱意,劉副將只是當鐘將軍在試探自己,試探自己的忠心。
“是你個頭啊,是。”鐘將軍聞言立時火起,“你想一輩子做下去,我倒不想,但是唯有做出一番事業,得到曹公的贊賞,才有可能擺脫這行當。”
這劉副將甚是愚鈍,鐘將軍不知此人為何會升至副將,鐘將軍并不想繼續責斥于他,“我看兄弟們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傳我令繼續前進。”
行了許久,劉副將又是方才的諂媚之色,跑過來想要拍鐘將軍的馬屁,但是每次都適得其反,得到的只是訓斥,“將軍,我們來到這牛山做什么?”
“自發丘中郎將以及摸金校尉之職設立開來,曹公治下但凡有大墓的地方都早已被人開的干干凈凈,哪里還能做出同開啟梁王之墓那般壯舉,我也是想到,當年此地乃是齊太公治下之地,又是花了大價錢,從一些當地權貴之中購得的消息,相傳當年太公命人于這牛山之中秘密修繕了一座大墓,亦于此地運送了一個棺槨前來,還有規模宏偉的石像以及壁畫,想必此中定是藏有一座大墓,若是被我等所開,你知道會是什么結果。”鐘將軍并沒有繼續理會劉副將,畢竟依照鐘將軍對于劉副將的理解,想必其定是不會聽明白。
那微微上揚的嘴角,鐘將軍知道,若是自己能夠開出同梁王那般規模的大墓,等待著自己的將是曹公的封賞,屆時高官厚祿還不是信手拈來,再者,自己若是能夠從中尋得一兩件器物當做傳家之寶也甚是可行。
又行進了幾里山路,鐘將軍見到山體之上出現了一處不同于其他體表的山巖裸露于外,鐘將軍知道,這定是那些權貴口中所指的墓門所在,畢竟此處乃是山巖堆積而成,沒有植被覆蓋,說明此處定是些許年前遭到過人為的填埋,才會造成這不可逆的破壞。
鐘將軍指了指那不同于他色的山巖,“就是這里了,命眾軍于此架起木支,就此方向展開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