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建的神情變得有些遲疑,畢竟劉太守那滿面倦意是難以掩飾的,絕非同其所言的那般只有身處這軍帳之中才能安寐。但是也足以說明劉太守已將鄴城之中所有的事務都已經安排妥當,縱使自己入到軍帳之中也難以看出紕漏。
“罷了,我本就是早起無事,才誤打誤撞的來到此處,太守有此赤忱之心,我自然看在眼中。而軍中治下定然嚴明,我便不再相擾了。”曹子建順勢做了順水人情,畢竟曹子建也不知自己將會要在這鄴城之中待上多久,倒也沒有必要去得罪劉太守。
“既然侯君還有要事,下官便不加以打攪了。”
劉太守見到曹子建同青鳳遠去,直至再也看不到兩人的身影,劉太守才暗暗出了一口氣,統御鄴城軍隊的將軍自曹子建來時便立于一側。
“太守。”
劉太守聽聞將軍低語,“將軍多有辛勞,我也并不是故意要折騰兄弟們,畢竟兄弟們鎮守鄴城也甚是辛苦。”劉太守言語稍頓,繼續說道:“你也看到了,幸好我等早已做了部署,這臨淄侯見挑不得紕漏,便識趣離去。”
劉太守將所有的不是都推歸于曹子建身上,將軍聞言也順勢附和道:“是啊,幸得太守有料事先機,才免于不被臨淄侯挑出些許毛病。”
“將軍還是快些命兄弟們好生歇息,想必這臨淄侯多半不會折身而回,我雖然也是徹夜未眠,但是經過方才的變故,我倒是困意全無,我亦需要陪著這位侯君將戲唱下去,畢竟你我都知道此番丞相命他的愛子前來為的是什么。”劉太守揉搓著困眼,面容略帶些許苦笑意味的搖了搖頭。
“還有。”正待將軍方要轉身而回,劉太守一語將其喚住。
“太守還有何要事需要吩咐。”將軍聞言稍頓,定定的望向劉太守。
“談及不上要事,但也是關于你我前程之事,畢竟若是被臨淄侯尋到你我的失職之處,難免不會被其告知于丞相。”劉太守長嘆一聲,官職權位之說,有時想起也甚是可笑,這官不知要做到何種位置才算大,太守一職也算得是上是一方之主,但也終究難逃看人臉色行事。
“太守的意思是?”將軍聲音有些拉長,眉宇變得有些微皺。
“還望將軍尋得數位腳力出眾之人,命人查探臨淄侯的行蹤,屆時如果真的被其看出些許紕漏,我等也好早些得知,早些加以應對。”
自青鳳同曹子建于鄴城大營離去,一路之上,曹子建都是眉宇緊鎖,無需過多猜度,青鳳也知定是因為方才自大營之中見到了劉太守,才會使得曹子建神情如此凝重。
“劉太守治下沒有任何紕漏難道不該值得欣慰,侯君又何故神色如此沉重。”笑盈如舊,青鳳也只是希望自己能夠竭盡所能的感染曹子建,使得曹子建的心情不至于如此壓抑。
但是青鳳又如何會知此時曹子建內心的復雜程度,五味陳雜,殊不知此時曹子建的內心正在悄然發生著變化。
如果真的是同青鳳所講的那般,曹子建自然沒有任何理由繼續憂慮。然而,此時曹子建內心之中更多的還是對權勢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自己并沒有做出任何實質性的表現,但是手下之人卻要時時刻刻的猜度自己的心思。
“罷了。”曹子建長嘆一聲,狠狠的甩了幾下手,但是內心的煩擾又怎會被輕易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