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之語于這寂靜平楚之上卻顯得格外清晰,“放肆,回府我再好生管教于你。”
腳步漸遠,曹子建的身軀如同被勁風席卷,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緊繃的神經驟然松懈,長出了一口悶氣,神情依舊慘笑,“是不是看到我落魄失魂的樣子,你便會心滿意足。”
“侯君何出此言?”青鳳聞言卻是一怔,青鳳本意只是想要加以試探曹子建的心性,但是卻并不曾想,人性,是最不容許試探的,虛偽一直是凡人用于遮掩的本能。“難道你并不想見她?”
“我。”曹子建被青鳳直白的話語噎的不知該如何作答,曹子建此時才突然意識到,于自己面前的并非常人,她并不會用塵世之中為人相處的思維去思考事物。
“青鳳姑娘,你要知道,人,并不能夠如此自私,需要去考慮她人的感受,你可知我若是做出半分出格之事,一旦被人所知,我挫骨揚灰倒也死不足惜,只是會連累于她。”曹子建言罷四顧而視,但是這平楚之下卻并見不得任何一人。
青鳳聞言咬著嘴唇,縱使相處的時間不短,然而眼前之人卻從未沒有忘記,自己的本質,或許于青鳳看來,這便是本能所帶來的抵觸。
“是啊,我是妖,不會猜度你們人類的脾性。”
“我并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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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曹子建從未有過的感覺,平日里自己所見之人對于自己無不是畢恭畢敬,而青鳳卻因為自己的一句無心之語便數日都不曾理會于自己,這種稚嫩心性卻又不禁使得曹子建為之生笑,如同不諳世事的孩童一般。
終究,曹子建還是選擇了退讓,三聲輕叩,木聲清脆。
“何人。”話語冷淡,但是卻又使人一聽便知是故意裝作正在生悶氣的語氣。
曹子建苦笑搖首,“青鳳姑娘,是在下。”
幾聲踱步傳來,木門隨即虛掩開來,“進來吧。”
曹子建望著并未大開的木門,苦笑神色更加深了些許,“是。”
“原來是侯君啊,我方才還在思索是何人。”青鳳頭顱微微上揚,冷艷如舊。
青鳳這番話語完全是說給曹子建聽得,畢竟這鄴城之中,除卻曹子建之外,又會有何人前來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