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采臣聽聞少年的話語,不由得打起了寒顫,但是面容之上還是故作無懼神色,“男兒生于天地間,坦坦蕩蕩,無懼無怕,再,再者,那些妖物為何要害我?”
少年見寧采臣這股故作堅毅的模樣,不由得發笑的越發厲害,“你如此問我,難不成是要我去問那些妖物為何要害你不成?”
“你。”寧采臣接連被少年打趣,面容也不由得有些漲紅,不過話語既已出口,此時再想改口定會惹得少年再次打趣。
遂稍稍挺了挺胸膛,向著那破舊的寺門所在緩步行去,寧采臣生性純良,自是深信無故不加身之理。
當寧采臣行至蘭若寺的長階之下,那些因為年久失修而早已滿是殘缺的石階映入寧采臣的眼眸之中,而后一陣突兀而至的聲響令寧采臣猛然后退了幾步,卻是那蘭若寺的牌匾此時或許因為失修的緣故,竟然稍稍向下滑落了幾分。
“哈哈哈哈哈哈。”一陣笑聲而現,令本就受到些許驚嚇的寧采臣不由得又顫抖了身軀。
少年笑聲落罷,環抱白狐背負石盒自寧采臣身旁走過,望著寧采臣這般驚恐神色,少年面容之上的笑意不由得又加深了幾分。
少年未有任何遲疑,自蘭若寺的牌匾之下的破舊石階踏足而上,向著寺門所在行去。
“你,你不是說過這蘭若寺之中有妖物?”寧采臣見少年這般全無懼色,亦不由得心生詫異,此時自己身上的銀兩用盡,此蘭若寺露宿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而若非不是自己親眼所見這金華城之中官府所張貼滿城的告示,定然認為少年這是哄騙于自己。
“是啊,但是我不懼怕她們。”少年面容之上的笑意并沒有半分衰減,寧采臣不知少年為何會有如此自信,“你若是想要成為妖物的盤中餐,就留于此處便是。”
“你!”寧采臣聞言一時怒懼交加,雖然少年多番打趣于自己,但是此時卻又不得不依靠于少年,百般不愿卻又無可奈何,寧采臣只得快步追趕而上。
此時的金華城早已是黃昏時分,寧采臣稍稍抬首,余輝披身,舉目唯有斜陽。
而蘭若寺之中的兩處偏殿之中早已有了人聲,少年眉宇稍皺,雖然官府已經下發了告示,但是還是有擔負不起住宿費用的學子選擇留宿于此,少年自是做不得叨擾,環目而尋,此時也就正殿之中得以棲身。
當務之急唯有安頓好棲身所在,他事再徐圖。或許是因為正殿之中太過空曠的緣故,一時竟無人選擇于偏殿之中露宿,但是少年卻并不以為然,于少年看來,空曠倒也看的舒心。
少年尋了幾個蒲團,掃去蒲團之上的積塵,信手扔給寧采臣一個,而后將合目的白狐也放于一處蒲團之上,忙碌了一整日,少年也有些饑餓了,自行囊之中取出干糧,救治白狐著實有些打亂了少年的開支。
寧采臣雖然坐于少年的蒲團之上,但是卻并未繼續同少年講話,少年則是認為寧采臣定然還在為方才于寺門處自己對他的打趣耿耿于懷,“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