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帳東西。”丫鬟附身罵道。
女子輕笑著搖了搖頭,“莫要這樣罵他了,人都已然去了,又何必再詆罵于他,怎么說,我也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聽聞至此,朱爾旦立時想起眼前所見的女子是何人,畢竟有關于這女子之事早已自這陵陽城之中傳遍,這女子名為吳沐蓉,本是當朝吳侍御史的嫡女,父親乃是當朝權臣,掌管著稟報御前司刑之事,所以深陷囹圄之人的生死全都歸于他的言語,也正是因為如此,這吳家于陵陽城之中也算是聲名顯赫。
而這吳沐蓉芳齡十九,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紀,但是一般人家這吳侍御史卻瞧不上眼,只得千挑萬選,才選了兩家還算是門當戶對之人,第一家的兒子,在婚約前的三個月便投河自盡了,原因至今未明。吳侍御史并不希望自己女兒耽誤閨中,遂又選了另外的孫家,那孫家乃是這陵陽城的商賈大富,其子也心懷登堂入室拜官為相的胸襟,遂一連參加了數載的應試,卻不曾想連鄉試都不曾過,孫家兒郎一氣之下便選擇白綾繞頸,自縊于家中。
有了這兩件事,那些與吳侍御史門當戶對之家自然也不愿令自己的兒子再去婚娶吳沐蓉,縱使吳沐蓉容貌絕色,也耽擱于閨中。
今日正是這鄉試開榜之日,吳沐蓉不由得心思孫郎便來到這布告欄之前,來以解相思。吳沐蓉身旁的丫鬟自是注意到了朱爾旦正在盯著自己家小姐,遂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小姐,這里人多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丫鬟言罷還不忘斜眼瞟了朱爾旦一眼,眼眸之中盡是不以為然的神色。
“如意,再待一會吧。”吳沐蓉眼眸之中盡是淚意,睹物思人,雖說她并未下嫁于孫郎,但是情義之說又怎可輕易便被磨滅的。
“小姐,那家伙不懷好意的看了你許久了,我看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名為如意的丫鬟故意抬高了聲音,定定望向朱爾旦。
朱爾旦與如意一對視,便知道如意口中所說不懷好意看著吳沐蓉的便是說的自己,“姑娘可是說的在下?”
此時有了功名著身,朱爾旦的腰板也變得硬了起來,稍稍上前,俯身行禮道:“小生,朱爾旦,見過吳小姐。”
吳沐蓉聽聞朱爾旦一名,而后猛然看向布告欄,卻見金榜之上舉人之名正是朱爾旦,吳沐蓉于陵陽城之中自然聽過朱爾旦之名,但是也盡是關于朱爾旦如何愚鈍之說,不曾想今日得見,朱爾旦生落的也算是眉目清秀,此番彬彬有禮,但是最為重要的便是這朱爾旦乃是這陵陽城之中新晉的舉人。
“如意,還不快向朱舉人道歉。”吳沐蓉看向身旁的如意,對著如意使了一個神色。
如意雖然百般不情愿,但還是不得違抗吳沐蓉的意思,隨后緩緩踱步上前,甚是敷衍的屈身,而后嘴角輕抬,話語低微,道:“奴婢給朱舉人賠罪。”
“無礙的,無礙的,如意姑娘也是心系吳小姐,可以理解。”朱爾旦含笑而語,但是卻又不知該怎樣繼續說下去,雖然朱爾旦對吳沐蓉心生好感,但是表現太過便是唐突,若是不曾表現,只怕吳沐蓉會冷落自己的心思。
兩難之下,朱爾旦稍稍陷入沉思,但是就是這短暫出神,吳沐蓉與如意早已不見了身影,徒留下錯愕的朱爾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