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公本可以選擇毫不知情,任憑你我二人被利用完后被那位大人除去滅口,這樣對于太公百益而無一害,太公既可以功成名就,又得以羽化登仙,得封神之位。”懷時望著身旁那眼眸之中早已是垂淚不止的青鳳,雖然此事對于青鳳相告,會令青鳳對于太公心生愧疚之意,但是此事青鳳有權利知曉真相。
“先前我尚且想不通,為何太公會如此兩面三刀,此時想來,這一切皆是為了保護于我。”啜泣之語令青鳳的話語不得連貫,但是可以聽出青鳳話語之中的自責之意,如若自己當時能夠早些意識到,或許得以早些突破封印,如若自己當時能不選擇龜縮于牛山的囚牢之中,或許太公便不至身故。
“生老病死,人之必經,太公自己做出的選擇,無人可以代替他去做出判斷,太公覺得他做的這一切值得,那便值得。”懷時話語盡是唏噓之意,“話至方才,當日我去到太公床榻之前,望著太公那老邁的殘軀,全然不似百載之前所見模樣。”
“那一百余載時日,晝夜不受,折山覆水,東訪萊夷,北入肅慎,南下揚越,西進羌蜀,遍尋周地,踏遍世間寸土,但是卻尋不到有關鳳兒你的任何消息。”懷時自嘲著搖首,“而后我回到了臨淄城,來到了太公床榻之前,可以看出當時的太公已經病入膏肓,但是卻強提著最后一口氣,好似再等待著什么。”
懷時的面容也逐漸變得釋懷,當壓抑于心底千載的心事盡數對人相吐之事,竟會有些許愜意,“太公見是我前來,本略帶痛楚的神色也立時變得好看了許多,太公對我相告,稱他算得我會今日前來,他本該于三月之前歸逝,但是卻不曾見我前來,所以便又向南斗星首借了四月壽命,如若我再不去,那便說明太公同我今世再不得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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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宮殿之中因缺少了火光的照明,遂顯得有些昏暗,太公望著立于床榻之前的懷時,“一別百載有余,怎么你是來殺我泄憤的嗎?”
懷時聽聞太公虛弱的話語,那些用以維護面子而思索出的狠毒話語,怎么也說不得,“泄憤,如何泄憤,鳳兒既已尋不到,我這是來尋死的。”
太公得見懷時心生死意,氣急之下連連咳嗽數聲,“死,能解決什么。”
懷時心生不忍,稍稍施展咒術,令太公暫時不被病痛所折磨,太公感受到了疼痛消減大半,后連連喘息,稍稍平復后繼續開口,好似片刻都不愿耽擱,“活下去,青鳳未死,只是暫時你見不到她。”
“暫時?”懷時眉宇緊皺,“暫時是多久。”
“能相告的我都已經說了,你我也算是有緣,此物,我留于身旁好久,你也可以算作是我半個徒兒了。”太公將頭頂之上的青銅發髻取下,用力掰斷,青紫色氣焰升騰而起。
“這是我第一次送予你禮物,也是最后一次了。”太公話語稍頓,緊接著喃出數句詩詞,“非銅非鐵亦非鋼,曾在須彌山下藏。”
“誅仙劍。”懷時自然耳聞過誅仙劍之威名,卻不曾想過當年破陣之后便消隱于天地之間,眾人本以為是此誅仙劍隨著劍陣而一同消亡。
“劍身早已毀去,然而這誅仙劍的器魂卻被我收入法器之中,當日所見你之紫電神鋒,雖然銳不可當,但是若是遇到。”太公好似有所顧慮,沒有直言,“還是會有難敵之時,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