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就有軍方的命令,這幾天概不迎客。”道癡還是閉著眉目說道。
“我來這里守著你。”謝子敬回答。
“守我?”道癡漠然問道。
“三年過去了,我想再聽道兄說說道法。”謝子敬拿了蒲團,盤膝坐在趙非凡的身邊,雙目炯炯有神的說道。
“我早就不是道士了。”趙非凡無神的回答。
“那道兄這一身道袍,是為何?”謝子敬微微笑道,三年前的趙非凡曾經望著墻上的道袍說過:再穿上這身道袍的時候,可能就是他的終局。
謝子敬當時并不懂,還以為是趙非凡自己的夙愿,沒想到今天他撞到了。
重新回憶之前的話,謝子敬現在感慨良多。
“沒想到最后的時刻,陪我走的人,竟然是你。”趙非凡從一側挪過小桌,上面是已經涼透的茶水,趙非凡倒了三杯,放在桌上。
“沒有熱茶嗎?”謝子敬問道。
“沒有水了。”趙非凡回答。
“九頂大缸,一點都沒有了?”謝子敬問道。
趙非凡聽到謝子敬的話,手掌微微一顫,輕聲說道:“九頂大缸裝滿的都是末日的罪孽,不是水。”
“罪孽……”謝子敬的臉龐靠近趙非凡,目光中滿是質疑的問道:“真的是末日的罪孽嗎?”
“是。”趙非凡鄭重的回答,而謝子敬身后的清兒,小臉冒著冷汗,這個氣氛,她特別的不喜歡。
謝子敬退回原位,身子坐直說道:“道兄,道法說:不可為。”
“這是孔子的話:事如可為,不可不為。如不可為,亦可不為……”趙非凡回答謝子敬,最后補了一句:“還有一句,知其不可而為之。”
“道兄,佛曰:回頭是岸。一切未起,因果未生,都還有余地。”謝子敬忽然眼中升起霧氣道。
“今年你也有二十歲了,弱冠之年,不再是三年前的毛頭小子,珍惜眼前人。”趙非凡摸著冰涼的茶具,和謝子敬說道。
“倘若今日我不來,你會如何?”謝子敬問道,趙非凡望向院內的九頂大缸說道:“起壇作法……不過我知道,今天會有人來,但卻不成想是你。”
謝子敬猛地將小桌掀翻,小桌上的茶具被盡數打落,乒乒的碎落一地。
“這也是它們的終點……”趙非凡將手中最后的一只小杯丟落,乒乓的聲音,聽著格外的刺耳。
謝子敬猛然站起,手指指著趙非凡破開大罵道:“牛鼻子,你是在做夢知道嗎?這么些年,你都是怎么過來的?口口聲聲說:時間能夠磨滅一切,現在呢!放不下的還是你!”
面對謝子敬的怒吼,趙非凡平靜的說道:“天下之道,不離陰陽五行,生為陽,死為陰,只要掌握其中的奧妙,便可以陰陽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