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小刀將身立起,遠眺江天,只覺眼前景氣象雄渾,心中極想效仿文人做派吟詩一首,但苦于不讀詩書,只得呀呀大叫了幾聲,以舒展心中郁結之氣。
張宗正將他扶到對聯前,說道:“你看這幅對聯如何?”冷小刀聽他如此問,好好將對聯看了兩遍,說道:“分開看這八個字覺得它們都是通俗之字,但一經組合卻感覺特別有氣勢。”
張宗正說道:“你再想想,它究竟有何妙處?”冷小刀不清楚他問的用意,無奈道:“小弟覺得它寫得實在是好,只是說不出它好在哪里,但就是覺得它好。”
張宗正一臉嚴肅地說道:“此聯寥寥八字,一聯是說凌云大佛是得了佛法之真傳,一聯把凌云寺之位置道出。寥寥八字將眼前古剎和江佛之景物描繪得雄奇高遠,氣度非凡,真可謂意與景合,豪邁干云!”
數年前敬海方丈初見張宗正時,便站在這山門與他說了一番話,當時張宗正聽了佩服得五體投地,故至今還清楚記得以上兩句,便說與冷小刀聽。
冷小刀連連點頭道:“總捕頭說得真好,不知這對聯是何人所書?”他一頭的霧水,搞不懂眼前這個武夫為何要與自己大談對聯文化。
張宗正按刀走到對聯旁邊道:“不瞞你說,這幅對聯是數年前重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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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時,方丈苦苦哀求我寫的。我本不想展現文采,可是方丈反復再三求之,我實在是頂不住了,就答應了下來。”
冷小刀十分驚訝道:“捕頭大人還有如此才學,令我萬分佩服。”深深向張宗正拜了拜,惹得旁邊兩個捕快忍不住笑起來。
張宗正笑道:“每次到凌云寺,我最高興的就是做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在凌云寺山門觀此天地勝景,吟嘆此幅對聯;第二件事,就是和敬海方丈品酌峨眉山雪茗茶。我就不和你開玩笑了,不妨告訴你,此聯是我蜀中名滿天下的大文豪蘇東坡先生所作。冷小弟,你不會連蘇東坡的大名也不知道吧?我閑來沒事便常讀蘇大學士文集,還是有些心得,有空我們聊聊如何?”
兩名捕快熟知自家捕頭愛好的是練刀喝酒,欽慕蘇東坡是真,但要說到常讀蘇東坡文集那肯定是虛妄之言。
兩人剛剛張嘴要笑,卻見捕頭雙目已如冰刀般射來,當下只得將笑聲硬生生收回。
冷小刀露出欽佩的神色道:“我本以為張總捕頭只是一等一的武林好漢,不曾想張總捕頭還是文雅之士,真是失敬得很。我很小就是孤兒,靠打獵為生,識字不多,剛才看眼前景色,就覺得心中激蕩,想要抒情但是不知道如何表達,看來還是讀書太少了,以后要多向總捕頭學習。”
張宗正道:“凌云寺還有好多處有關蘇東坡先生的遺跡傳說,你就安心在這里養傷好了,有空就叫寺里的和尚慢慢講給你聽。總之一句話,做人還是要多讀書。不要在美酒美女中喪失了情趣。”
冷小刀連聲道:“是,是,是!我一定謹記總捕頭教誨。”一旁的兩名捕快再也忍不住轉頭笑了起來。
一名知客僧笑容滿面而來,合什道:“總捕頭大人光臨敝寺,不勝榮幸,請寺內飲茶。”張宗正抱拳回禮道:“明空大師有禮了,我此次到訪是找敬海方丈有要事。有位施主身中劇毒,唯敬海大師可解,故想懇請方丈慈悲為懷,出手相救。”
明空望了望擔架上的冷小刀,面露難色道:“方丈云游未歸,不知何時方回,這如何是好?”張宗正焦慮道:“方丈可有說了具體歸程日期?”明空道:“方丈未說,但寺中有些要事需方丈處理,估計三五日可回。”